对罗科索夫斯基来说,有一位既有能力又熟悉部队情况的副手,对于自己快速地掌控部队,是非常有帮助的,而扎哈罗夫恰巧就符合这个标准。两人顺利地完成了方面军指挥权的移交,休息一晚后,扎哈罗夫就陪着罗科索夫斯基去各防区和部队里视察,与各集团军下属各师的指挥员们见面。经过两天的奔波,罗科索夫斯基在扎哈罗夫的陪同下,视察完了所有的防御,也与下属部队里所有团级指挥员都见过面了。两人完成视察回到司令部,扎哈罗夫正忙着给罗科索夫斯基倒茶水时,忽然桌上的高频电话响了起来,罗科索夫斯基拿起来一听,原来电话是总参谋长安东诺夫打来的:“是罗科索夫斯基元帅吗?我是安东诺夫!”“你好,总参谋长同志。”罗科索夫斯基客气地问:“请问有什么最新的指示吗?”“是的,元帅同志。”安东诺夫说道:“我受最高统帅部的委托,正式向你宣布一道新的人事任命。”听到安东诺夫这么说,罗科索夫斯基的心里不禁咯噔一下,暗说:什么任命,难道准备再次撤销我方面军司令员的职务,降职到下面的部队去指挥一个集团军?他带着复杂的心情,努力用和平时声调一样的声音问道:“总参谋长同志,是什么新的任命?”安东诺夫听出了罗科索夫斯基心中的紧张,赶紧说道:“元帅同志,这道人事任命与你无关,是关于扎哈罗夫同志的职务安排。”“什么,是关于扎哈罗夫同志的人事任命?”得知不是自己的降职命令,罗科索夫斯基暗松一口气,他抬头看了一眼端茶过来的扎哈罗夫,对着话筒问道:“不知最高统帅部打算打算如何安排他呢?”刚端着茶水走过来的扎哈罗夫,听罗科索夫斯基这么说,不禁愣住了,心说自己刚被降为方面军副司令员,怎么刚过两天又有新的人事任命,莫非打算把自己降为集团军司令员?只听安东诺夫说道:“经过最高统帅部研究,决定将他派往白俄罗斯第一方面军任方面军副司令员,担任朱可夫元帅的副手。”罗科索夫斯基接着问:“总参谋长同志,我想问问,扎哈罗夫被前往第一方面军担任副司令员,那么又由谁来担任我的副手?”“这正是我要向你宣布的第二个任命。”安东诺夫不慌不忙的回答说:“最高统帅本人认为库兹马·彼得罗维奇·特鲁布尼科夫上将是个合适的人选,从即日开始,他将接替扎哈罗夫大将的职务,担任您的副手。”虽然这两道人事任命任命,都与罗科索夫斯基有着关联,但最高统帅部事先居然都没有能和他通气,这多少令他的心里有些不舒服。但考虑到早在自己还是斯大林格勒方面军司令员时,特鲁布尼科夫就曾给自己当过一段时间的副职,他是一位有着丰富战斗经验的指挥员,在人品方面也是无可挑剔的,如果和自己搭档,至少不会出现掣肘的情况。安东诺夫听到罗科索夫斯基沉默不语,又继续往下说:“特鲁布尼科夫会在今天下午赶到第二方面军司令部,接替扎哈罗夫同志的职务。完成移交之后,最高统帅本人希望您能尽快赶到莫斯科来,他将向您亲自布置第二方面军的下一步作战任务。”“什么,尽快赶到莫斯科?”安东诺夫的话让罗科索夫斯基赶到很意外,“我刚接管第二方面军不久,还在熟悉部队的情况,可能在短期内暂时无法离开。”没想到安东诺夫通情达理地说:“元帅同志,您可以在三天之后,和朱可夫元帅一同返回莫斯科。因此最高统帅本人要布置的作战任务,是关于你们两个方面军协同作战方面的。”罗科索夫斯基在心里默算了一下,如果特鲁布尼科夫能在今天赶到司令部,并和扎哈罗夫完成交接工作,这样就能有两天时间熟悉司令部的成员,了解各部队的情况,自己就能放心大胆地把部队交给对方。想到这里,他对着话筒说道:“好吧,总参谋长同志,我在三天后的清晨,乘飞机前往莫斯科。”放下电话,罗科索夫斯基抬头对扎哈罗夫歉意地说:“扎哈罗夫同志,我想和你谈谈关于你下一步的工作安排。”“元帅同志,我都听到了。”扎哈罗夫将手里的茶杯放在罗科索夫斯基的面前,努力在脸上挤出一丝笑容说道:“真是没想到,刚给你当了两天的副手,就要离开去新的部队了,心里真是舍不得啊。说实话,如果要担任方面军副司令员的话,我完全可以留下来,毕竟我对这里情况更加了解。”罗科索夫斯基站起身,将双手搭在对方的肩部上,带着遗憾说道:“扎哈罗夫同志,虽然我也想让你留下,但这是大本营下达的命令,我们只能无条件服从。明白吗?”“明白。”听到罗科索夫斯基这么说,扎哈罗夫知道事情没有挽回的余地,便试探地问:“元帅同志,我能问问,大本营准备让谁来接替我的职务?”“特鲁布尼科夫上将。”罗科索夫斯基深怕扎哈罗夫一时想不起对方是谁,便提醒他说:“我在担任史达林格勒方面军司令员时,他就曾经是我的副手。”见到扎哈罗夫的情绪稳定,他便及时地转换了话题,“新司令部准备得怎么样了?”第二方面军的司令部位于一片开阔地的一个小村里,曾几次遭到德军飞机的轰炸。罗科索夫斯基来到这里后,就向扎哈罗夫提出,敌人应该已经察觉到这里驻有一个重要的指挥部,所以才会不断地派出飞机进行轰炸。如果继续停留在这里,一旦到了战役准备阶段时,出入这一地区的人和车将会大量增加,到时会遭到敌人更大规模的轰炸,因此必须将司令部转移。扎哈罗夫虽然这两天都陪着罗科索夫斯基在下面的部队视察,不过他将迁址的事情,交给了参谋长博戈柳博夫。此刻听罗科索夫斯基问起此事,连忙把对方叫了过来,问道:“参谋长同志,新司令部的事情,进行得怎么样了?”“两位司令员同志,”博戈柳博夫态度恭谨地回答说:“我觉得司令部的最佳位置,应该是在德卢戈谢德洛地区的森林地带。”“我同意。”罗科索夫斯基这两天视察时,曾经经过了博戈柳博夫所说的地方,觉得那里的地理位置隐蔽,不容易被敌机发现,而且交通也便利,自己随时可以前往任何一个集团军的防区视察。“什么时候可以搬迁过去?”博戈柳博夫向罗科索夫斯基汇报说:“我们在森林里搭设了四座坚固的木屋,并敷设了电话线路,最迟在明天就可以投入使用。至于司令部的安全,我也进行了周详的部署,除了布置了强大的防空阵地,而且在通往司令部的每条道路上,都设立有检查站,并在隐蔽的位置建立了机枪火力点。”“你考虑得很周到,参谋长同志。”对于博戈柳博夫所做的工作,罗科索夫斯基给予了极大的肯定:“我相信这样的指挥部,对我们来说,才是最适用的。”他转头对扎哈罗夫说,“上级通知我们,说特鲁布尼科夫下午就会来上任。我看还是等司令部迁了新址后,你再进行移交工作也不迟。”傍晚时分,特鲁布尼科夫在朱可夫派出的警卫排护送下,来到了罗科索夫斯基的新司令部,进门后,就先向罗科索夫斯基敬礼:“您好,元帅同志,我奉命前来担任您的副手。”“你好,特鲁布尼科夫同志。”罗科索夫斯基上前握住了特鲁布尼科夫的手,笑着说道:“欢迎你到第二方面军来工作。”随后用手指着一旁的扎哈罗夫,“这是扎哈罗夫同志,你们两人是老熟人,就不用我介绍了。”“你好,特鲁布尼科夫同志。”扎哈罗夫也上前握住了特鲁布尼科夫的手,笑着说道:“我们现在就可以开始进行移交工作。”就这样,两人在极度友好的气氛中,完成了交接工作。交接完工作,扎哈罗夫向罗科索夫斯基等人告辞,坐上了送特鲁布尼科夫来的吉普车。罗科索夫斯基见到自己担心的事情没有发生,心里顿时踏实了许多。从第二天开始,他就带着特鲁布尼科夫到下属的几个集团军视察,让他尽快地熟悉部队和防区情况。第三天的清晨,罗科索夫斯基从方面军辖区的野战机场,乘坐运输机前往莫斯科。这讨厌的运输机根本没有什么舒适度可言,后背本来就受过伤的罗科索夫斯基,经过几个小时的飞行后,到下飞机时,已经疼得直不起腰。从克里姆林宫来接他的一名上校,见到罗科索夫斯基被人从飞机上搀扶着下来,连忙跑过去紧张地问:“元帅同志,您怎么了?”罗科索夫斯基苦笑着说:“可能是背上的老伤又犯了。”他看了一眼面前的上校,问,“上校同志,你是接我去克里姆林宫的吗?”“是的,元帅同志!”上校看到罗科索夫斯基的脸色煞白,慌忙试探地问:“需要我先送您去医院吗?”“不用去医院。”罗科索夫斯基想到史达林此刻肯定等在办公室里,哪里还敢上医院去浪费时间,便摇着头说:“我们还是尽快赶到克里姆林宫吧。”泽雨轩 zeyuxuan.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