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务科长给阿西亚安排这么一个助手,也是用心良苦。当院长给他打电话时,曾经暗示他,说新来的女军医与集团军参谋长似乎有某种特殊的关系,让他多照应一下。总务科长看到塔姆围着阿西亚献殷勤时,就意识到院长的这个任务不好完成,要想确保阿西亚不受到某些人的打扰,便特意在她身边安排了这么一位虎背熊腰的女助手。当然,这件事除了总务科长外,就连当事人阿西亚都不清楚,更别说是塔姆了。不过事实很快级证明,总务科长的这种做法是非常有效的。原本想和阿西亚进一步接触的塔姆,见到在自己面前晃来晃去的阿丽萨,意识到自己没有机会了。只能东拉西扯地聊了一阵后,就找个借口离开了。再说司令部那边,索科夫和雅科夫谈完话,从屋里出来后,意外地发现阿西亚不见了。他好奇地问在桌边的波涅杰林:“副司令员同志,你看到阿西亚去什么地方了吗?”“刚刚你和雅科夫将军在里面谈事情的时候,”波涅杰林回答说:“阿西亚让西多林带着她去了野战医院。”得知阿西亚已经离开,索科夫的心里不免有些失落:“她就这样离开了,连个招呼都没有给我打一个。”波涅杰林听后呵呵一笑,随后说道:“司令员同志,反正我们这里距离野战医院也不远,若是你想她了,随时可以过去看她。”西多林从外面回来时,表情显得格外严峻,似乎什么事情让他很生气。他的这个表情,让索科夫的心里不禁咯噔一下,暗说难道是阿西亚出了什么事情。想到这里,索科夫上前一把抓住西多林的手臂,紧张地问:“参谋长同志,是不是阿西亚出了什么事情?”心事重重的西多林先是感觉有人抓住了自己的手臂,接着就有人问他是不是阿西亚出了事情,他先是一愣,等看清楚抓住自己和问话的人都是索科夫时,脸上的表情才变得轻松起来。他连忙摇摇头,说道:“没有,司令员同志,阿西亚已经安顿好了,什么事情都没有出,你就放心吧。”得知阿西亚没事,索科夫自然放心了。不过他接下来关心的,就是西多林有什么心事:“我看你进门时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还以为阿西亚出什么事情了,原来是我搞错了。”西多林的确有心事,他正在考虑该如何向索科夫提起此事,既然索科夫先问起,他就顺理成章地说:“司令员同志,我正有一件重要的事情,需要向你汇报。”“重要的事情?”索科夫反问道:“说来听听,什么重要的事情?”“我刚刚送阿西亚去野战医院,顺便在病区逛了逛。”西多林说道:“我无意中听到几名伤兵在聊天,他们的聊天内容,让我意识到我军如今面临着一个巨大问题。”“参谋长同志,你就别老是兜圈子了。”见西多林半天都说不到重点,波涅杰林不免有些急了,催促对方说道:“快点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那几个伤兵在说,前段时间我军的一支巡逻队,在巡逻时,和德军的侦察小组遭遇了。经过一番激战,他们终于在一个村庄里,全歼了这股敌人。”西多林说道:“但问题也来了,这支巡逻队不光收缴了德军侦察兵尸体上的所有东西,甚至还在对方居住的村民家里大肆搜刮,把值钱的东西全部拿走。村民出来制止他们的时候,还遭到了一阵毒打。”索科夫听到这里,不禁皱起了眉头,巡逻队干掉德军侦察兵,收走他们身上的所有东西,这是无可厚非的。但把德军侦察兵住过的民宅里的东西拿走,这就属于违反军纪了。波涅杰林看出了索科夫脸上的愤怒,连忙说道:“司令员同志,巡逻队的同志做得的确欠妥,你看该如何处置他们?”“参谋长同志,”索科夫觉得这种歪风邪气不能涨,否则将来进入德国领土之后,自己的部下还不烧杀抢掠样样来,于是他吩咐西多林:“你去调查一下此事,看是哪支巡逻队干的这种事情,不管是指挥员和战士,都要严加处理,他们的所作所为,与我们军队的身份严重不符。”索科夫之所以说得如此严厉,是想到了苏军进入柏林后的所作所为。别看同样的事情,英美大兵一样没少干,但若是被某些媒体大肆宣传,将某些事情无限放大之后,就将成为苏军的黑历史。虽然他没有能力改变全局,但至少要确保在他的部队里,不希望有违反军纪的人出现。“好的,司令员同志。”西多林点点头,答道:“我会立即安排人手调查此事的。”停顿片刻后,他试探地问索科夫:“司令员同志,如果真的查出是哪支巡逻队干的,真的要对他们严肃处理吗?”“没错,参谋长同志。”索科夫肯定地说:“他们的所作所为都是破坏军纪的行为,他们拿走村民的财务,就是一种抢劫行为,是强盗所为。别的部队我管不了,但至少在我的部队里,我不允许有这样的人存在。明白吗?”“明白了,司令员同志。”搞清楚索科夫的意图后,西多林使劲地点点头,说道:“我会在最短的时间内查清楚此事,并对涉事人员进行严肃处理。”当西多林打电话布置任务时,波涅杰林走到索科夫身边,低声问道:“司令员同志,你看需要将此事向方面军司令部报告吗?”“没有这个必要。”不管怎么说,这件事都是第48集团军内部的事情,索科夫可不希望家丑外扬,便否决了波涅杰林的提议:“我们完全有能力处理好此事。”索科夫的脑子里忽然想起了罗科索夫斯基回忆录的一部分内容,当白俄罗斯第二方面军的部队与盟军会师后,事先整顿过军纪的苏军在占领区内秋毫无犯,而相距百米外的盟军防区里,居民家里值钱的东西被洗劫一空。这些抢来的东西,通过他们的军邮系统,被分别寄回了各自的国家。索科夫心里不禁暗想,假如罗科索夫斯基能始终担任第一方面军的司令员,当苏军占领柏林时,军纪的情况会不会要好得多?虽说苏军作为胜利者,某些事情是无法避免的,但至少不会被某些媒体添油加醋,无限放大。只要苏军能被抹黑的地方少了,那么盟军在德国所做的那些事情,就会被更多的后人所知晓。大概半小时之后,西多林将调查结果向索科夫报告:“司令员同志,都搞清楚,是司令部直属部队的一支20人的巡逻队,他们前天在巡逻时,与一个三人的德军小组遭遇,发生了战斗。有两名侦察兵被当成击毙,剩下一名负伤的侦察兵,逃到了附近的村子里,躲在他们曾经住过的房间里进行负隅顽抗,最后被我军战士击毙。”“我方的伤亡情况如何?”“三人牺牲,五人负伤。”“他们在民宅里,都抢了些什么东西?”索科夫生气地问道。“一件狐皮大衣,两件衬衣,还有一双靴子。”西多林回答说:“当时离开时,看到厨房的锅里,还有波兰饺子和土豆煎饼,就一起带走了。”“司令员同志,”听完西多林的汇报,波涅杰林在旁边说道:“看来他们并没有抢村民多少东西啊!除了那件狐皮大衣勉强值点钱,其余东西实在太普通了。”对外行人来说,听到狐皮大衣,就觉得是什么了不起的贵重衣物,其实作为皮草中的一员,狐皮大衣是档次最低的,恐怕就只比狗皮大衣或者兔皮大衣强一些。索科夫对西多林说:“参谋长同志,把巡逻队的队长叫过来,让他带着我们去出事的村庄瞧瞧。要知道,波兰的领土上,对我军不友好的人依旧不在少数,假如此事不处理妥帖,恐怕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很快,那名巡逻队的队长就出现在指挥部里,索科夫看了一眼他的肩章,冷冷地说道:“少尉同志,你们前几天在波兰的村庄里做了些什么,还记得吗?”听索科夫这么问,那位队长的脸刷得一下就红了,连声说道:“对不起,司令员同志,是我错了,我愿意承担一切的后果。”索科夫没有再理睬他,而是吩咐站在旁边的科什金:“科什金大尉,带两个警卫排跟我走一趟,去那个村庄瞧瞧。还有,把他也一起带上。”他深怕科什金不知道,还特意用手朝巡逻队长指了一下。见索科夫准备带巡逻队长去那个村庄,波涅杰林也坐不住了:“司令员同志,我和你一起去吧,我也想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乘车前往村庄的途中,坐在索科夫身边的波涅杰林,试探地问:“司令员同志,不知你打算如何处置那名巡逻队长?”“我不知道。”索科夫有些不耐烦地说:“我先要到村庄里去了解一下情况,看造成了什么样的后果,然后才能知道该如何处置他。”“司令员同志,其实我觉得这件事不大。”波涅杰林说道:“不过是几件衣服和一些吃的东西,对村民造成的损失也不大,批评几句就差不多了。”对于波涅杰林提出的这种方案,索科夫未置可否。他心里很明白,恐怕不止泽雨轩 zeyuxuan.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