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烈等苏桑娜和季娜离开自己的营部后,向索科夫请示:“师长同志,您还想见什么人,我立即派人把他们找来。”“大尉同志,”索科夫望着安德烈说道:“我冒着危险到这里来,不是为了坐在地下室里,听人向我汇报工作的,我希望能到战斗进行的地方去看看。”“师长同志,这不太好吧。”安德烈之所以想让索科夫留在营部听汇报,就是担心对方在外面遇到什么危险,便竭力劝说道:“您想见谁,想听谁的汇报,我立即派人把他们找来。就算他们暂时来不了,也可以让他们通过电话向您汇报。”见安德烈一再劝阻自己不要离开营部,索科夫明白对方是一片好心,怕自己会出危险。对于有这样一位关心自己安危的部下,索科夫的心里还是挺感动的。不过他冒险到旧城区来,是想亲眼看看旧城区这里的战斗进行情况,如果只是想坐在指挥所听汇报,还不如留在马马耶夫岗呢。索科夫本来想说自己这次来的目地,就是到瓦西里大楼,却看看那里的情况如何。但在开口前,他忽然想起似乎很久没有听到关于罗季姆采夫和近卫第13师的消息了,便试探地问安德烈:“大尉同志,我想问问,在你的营里有近卫第13师的指战员吗?”“近卫第13师的?”安德烈先是一愣,随后摇着头说:“没有,一个都没有。师长同志,他们不是在前两个月,就被调到工厂区的北面去了吗?”虽说早就猜到这里不可能有近卫第13师的人,但听到安德烈肯定的答复时,索科夫的心里还是不免有些失落。原本在真实历史上,表现得可圈可点的罗季姆采夫少将和他的部队,却因为自己的横空出世,而是变得寂寂无闻。甚至连著名的巴甫洛夫大楼,都变成了瓦西里大楼。“师长同志,您难道忘记了,我们还曾经救过罗季姆采夫将军的命。”既然索科夫提到了近卫第13师,立即唤醒了安德烈脑中关于这支部队的回忆:“当时他和集团军司令部失去了联系,司令员命令我们寻找。您带着我们来到了旧城区,经过仔细查找,才发现他们原来因为房屋倒塌,而被困在了地下室……”安德烈的话给索科夫提了个醒,他从进门开始,就想谈地下室出口的问题。既然此刻安德烈提起,他便顺理成章地说:“大尉同志,既然你知道当初罗季姆采夫将军当初的教训,为什么你的指挥所没有通往楼外的通道呢?难道你就不担心,某天头上的建筑物在敌人的炮击或轰炸中倒下,把你们全部埋在地下室里?”“对不起,师长同志,都是我的疏忽。”听到索科夫指出了营指挥所存在的问题,安德烈立即红着脸认错道:“我主要是考虑到营指挥所有可能随时会转移,因此有些工作做得不够细致……”“安德烈大尉,作为一名指挥员,哪怕只是临时的指挥所,你也要考虑好后路。”索科夫表情严肃地对他说:“你的手下有上千的指战员,如果你们营部出了什么问题,那么整个旧城区的部队就会因为失去统一的指挥,而变成一片散沙,到时就有被德国人各个击破的可能。你明白了吗?”“明白了,师长同志。”安德烈等索科夫一说完,立即响亮地回答说:“我立即安排人手,挖掘一条通往外面战壕的通道。这样一来,就算整座大楼都倒塌了,待在地下室里的人员也能安全地转移。”索科夫等安德烈安排好人手,开始挖掘通往外面的通道时,便从桌边站起身,对他说道:“大尉同志,我要到瓦西里大楼去一趟,麻烦你给我们准备一名向导。”别看到索科夫曾经多次去过瓦西里大楼,但由于敌人的炮击和轰炸,沿途的建筑物都变成了废墟。索科夫可没法在没有参照物的情况下,准确地找到瓦西里大楼。“师长同志,既然您要去瓦西里大楼。”见索科夫已经下定决心要去瓦西里大楼,安德烈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没有用处了,便自告奋勇地说:“如果您不反对,不如就由我来给您充当向导吧。”“那这里的工作?”索科夫反问道。“我可以把工作移交给副营长来负责。”安德烈咧嘴笑了笑,继续说道:“我也很久没去瓦西里大楼,正好跟您过去看看,那里变成什么样了。”从地下室里出来,索科夫让谢廖沙去召集随行的战士,然后扭头问安德烈:“大尉同志,我在前段时间下达的命令中,曾经让你们利用旧城区的下水道,把各个防御阵地和火力支撑点连接起来,你们有没有做到?”“报告师长同志,”听到索科夫问的问题,安德烈有些尴尬地回答说:“我们只利用了少数地段的下水道。”“为什么?”索科夫把眉头一皱,不满地问道。“由于敌机的轰炸,很多地方的下水道已经坍塌。”安德烈见索科夫不高兴了,连忙向他解释说:“我曾经组织人手,对防区内尔等下水道进行清查。到最后的结果很令人失望,大多数的下水道不是坍塌,就是被河水淹没,可供我们使用的下水道只有两三条,能连接的地段也非常有限。”“那我们前往瓦西里大楼,需要进入下水道吗?”“我觉得最好别进入下水道。”安德烈继续说道:“在前往瓦西里大楼的途中,有一段八百多米的下水道,已经落入了敌人的手中,我曾经多次派出人手,试图把这段下水道从德国人手里夺回来,结果没有成功,反而牺牲了七八十名战士。”“要想夺回下水道,不见得非要组织部队实施进攻。”索科夫得知安德烈组织夺取下水道的战斗,没有取得成功后,不光没有生气,反而向他传授战斗经验:“你可以派人将那段下水道的两段进行封锁,使敌人无法利用下水道进行活动。另外,在下水道的出口附近,布置几名狙击手,只要敌人一出来,就立即把他们干掉。”“可敌人要是待在下水道里不出来,我们又该怎么办呢?”“待在下水道里的敌人,就算携带有足够的弹药。可是,他们有足够的食物和水吗?”索科夫冷笑一声,继续说道:“为了继续控制这段下水道,他们就需要不断地补充弹药、食物和水。而你们只要守住出口,敌人出来一个,就干掉一个,要不了多久,下水道里的敌人就会支撑不住了。”“我明白了,师长同志。”听完索科夫的战术,安德烈的脸上露出了喜悦的表情:“您不知道,我这几天就一直为了如何夺回这个地段的下水道而头疼呢,甚至还考虑调一个建制完整的连队,对那里展开一次新的进攻。”“大尉同志,你要记住,我们在火力配置上,无法和敌人相比。在没有强大的火力掩护下,就向敌人的防御地段发起进攻,那就是让战士们去白白送死。”索科夫说到这里,把手猛地向下一挥,斩钉截铁地说:“在我的部队里,绝对不允许出现这种无谓的牺牲。”“师长同志,”谢廖沙小跑过来,向索科夫请示道:“部队已经集结完毕,可以出发了吗?”“出发!”在安德烈的带领下,索科夫他们小心翼翼地穿过一片又一片的废墟。虽说不时地听到废墟里传出拉动枪栓的声音,但很快就什么动静都没有了,索科夫听到这些动静,心里明白坚守在废墟里的一定是三营的指战员。走了半个多小时以后,索科夫他们终于接近了瓦西里大楼。借助远处传来的火光照明,看清楚眼前大楼的索科夫,不禁大吃一惊,整个大楼半数已经坍塌,只剩下了一个框架。而尚未倒塌的墙面上,也满是密密麻麻的拳头大小的弹坑,由此可见这里的战斗有多么激烈。为了防止发生误会,大家在距离大楼一百多米的地方停住,然后由安德烈派人去与楼里的守军取得联系,让他们出来接应。等派出的战士离开后,安德烈小声地向索科夫解释说:“师长同志,瓦西里为了防止敌人的夜袭,派人在大楼的四周埋了不少的地雷。假如没有楼里人带路的话,是很难通过这片雷区的。”对于安德烈的这种说法,索科夫一点都不觉得危言耸听。瓦西里他们为了守住大楼,肯定在通往大楼的各条道路上,在不同的位置埋设了地雷。如果没有楼里人带路,就算携带有探雷器,也无法在雷区上开辟出一条道路。去联络的战士,来到距离大楼五十多米的地方时,忽然从一条被炸得变形的战壕里,冒出一名端着冲锋枪的战士。双方在进行短暂的交流后,便一起朝索科夫所在的位置走了过来。等到两人走近,索科夫才看清楚,原来从战壕里冒出的战士,居然就是瓦西里本人。他忍不住好奇地问:“瓦西里同志,你不是狙击手么,怎么端着一支冲锋枪躲在战壕里啊?”“您好,师长同志。”听到是师长在问话,瓦西里连忙恭恭敬敬地回答说:“我是出来查哨的,那名哨兵肚子有点不舒服,到别的地方去上厕所了,我是临时替他一会儿,没想到你们就出现了。”安泽雨轩 zeyuxuan.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