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电报发出之后,就如同石沉大海,一点动静都没有。索科夫看了看时间,都过去快十分钟,心里不免着急。还把通讯连长叫过来问道:“连长同志,怎么方面军司令部还没有回电报,会不会是他们没有收到我们的电报?”“师长同志,”通讯连长挺直身体,用肯定的语气回答说:“对方已经完整地接收了我们发出的电报。”“可为什么这么久,还没有回电呢?”站在旁边的伊万诺夫也忍不住问了一句。通讯连长张了张嘴,但又不知该说什么,便站在那里沉默不语。“副师长同志,这不是通讯连长的责任,是我们太着急了。”索科夫叹了口气,对西多林说:“保卢斯向我们投降一事关系重大,就算罗科索夫斯基将军是方面军司令员,恐怕有些事情也不能擅自做主。我估计他此刻应该正在向最高统帅部大本营请示,等有了答复之后,他会给我们下达命令的。”众人又在煎熬中等到了一刻钟,桌上的电话铃声响了起来。伊万诺夫以为是前沿哪位团长打来的,便走过去拿起了电话,对着话筒说:“我是副师长伊万诺夫,您是哪里?”“我是罗科索夫斯基。”谁知听筒里却传出了罗科索夫斯基的声音:“索科夫在吗?”“方面军司令员,请您稍等,我马上让师长接电话。”伊万诺夫说完这话,用手捂住话筒,对站在报话机旁的索科夫喊道:“师长同志,方面军司令员要和您讲话。”“您好,方面军司令员同志。”索科夫走过接过话筒,贴在耳边说道:“请问您有什么指示吗?”“米沙,你发的电报内容,我已经向最高统帅部报告了。”罗科索夫斯基说道:“最高统帅本人对你们所取得的战果,感到非常满意。”得知斯大林对自己所取得的战果感到满意,索科夫不禁有些飘飘然。不过他还是努力用平稳的语气问:“方面军司令员同志,不知大本营是否允许我去接受德军的投降?”“去吧,米沙,这可是一个可以载入史册的机会,千万不要错过。”罗科索夫斯基在说完这话之后,羡慕地说:“说实话,要不是我的司令部离你那里太远,我要想亲自前往百货大楼,在那里接受保卢斯的投降。”放下电话之后,索科夫对伊万诺夫说:“副师长同志,你就留在这里坐镇,我奉命到百货大楼去接受德军的投降。”“好吧。”伊万诺夫虽说做梦也想去参加这样的受降,毕竟相距只有几百米。但由于职责所在,他只能选择留在前沿指挥部,不过他还是叮嘱索科夫:“师长同志,您可一定要注意安全啊。”“放心吧,副师长同志。”索科夫朝伊万诺夫咧嘴笑了笑,“我此刻应该比任何时候都安全。不光我们的战士会保护我的安全,就连准备投降的德国人,也不希望我发生什么意外。我相信今天的受降,会是非常顺利的。”“上校同志。”索科夫刚走到门口,从交通壕的另外一侧就走过来一个人,对他大声地时候:“让我也一起过去吧。”索科夫扭头一看,看清楚说话的人是反法喜寺同盟的领导人乌布利希。想到待会儿自己受降时,需要有个懂德语的人在旁边做翻译。便冲对方以甩头,说道:“走吧,乌布利希同志,跟我们一起去接受保卢斯的投降吧。”十几分钟以后,索科夫和乌布利希带着一个警卫排的战士,大摇大摆地走进了百货大楼。一进门,施密特就迎了上来,讨好地说:“索科夫上校,我们的司令官阁下在地下室里等您呢,请跟我来吧。”当索科夫跟着施密特来到了地下室入口时,却发现入口处的两扇铁门紧闭着。索科夫微微一皱眉头,反问道:“施密特参谋长,不是说要向我们投降吗?为什么把门关上?”“索科夫上校,您不要误会。”看到自己出来时还开着的门,此刻居然被关上了,施密特也有些慌神,他连忙向索科夫解释说:“可能是个别不想投降的官兵搞的鬼,我立即让他们把门打开。”说着,施密特叫过一名士兵,吩咐他上前叫门。士兵上前,用手用力地拍打进门的铁门,把门拍得啪啪作响,可铁门始终没有打开。看到里面的人不肯开门,索科夫扭头对跟在身后萨莫伊洛夫说:“中尉同志,你去叫门。记住,用俄语让敌人开门投降。”萨莫伊洛夫点点头,几步迈到了门口,用拳头在门上重重地捶打着,厉声喊道:“开门,我命令你们立即把门打开。”在萨莫伊洛夫敲门时,索科夫的心里在想,假如里面的德国人坚决不开门,自己是不是应该命人用炸药把门炸开。至于那些待在门附近的德国兵是死是活,自己就顾不上了。没等索科夫下令动用炸药,门里忽然传来了几声枪响。索科夫耳尖,听出里面射击的枪支,有手枪、也有冲锋枪。正想让施密特上前问问,里面到底发生什么事情时,紧闭的两道铁门已经被人从里面打开了。开门的是几名戴钢盔的士兵,他们把门敞开后,把自己手里的武器扔在了地上,垂手立在门口的两边。“请进吧,索科夫上校。”既然门已经打开,施密特连忙向前迈了一步,做出一个请的姿势:“我们的司令官阁下还等着您呢。”索科夫走进铁门时,看到门口躺着一名德军军官的尸体,他的手里还攥着一把手枪。距离他五六步远的地方,坐在一名没戴钢盔的士兵,有同伴正在为他包扎手臂上的伤口。索科夫的脑子里,立即把这名受伤的士兵,和被击毙的德军军官联系起来,他猜测可能是这名士兵想打开铁门,却遭到了他长官的制止,双方发生了火拼。军官开枪击中了他的手臂,而他手里的冲锋枪,却击毙了阻止他开门的军官。想清楚前因后果之后,索科夫停下脚步,转身对萨莫伊洛夫说:“中尉同志,让人给这名伤兵包扎伤口。还有,再给他一点吃的。”“师长同志,这到底是为什么啊?”萨莫伊洛夫不明白,索科夫为什么会突然下达这样奇怪的命令,他反问道:“为什么要给这名伤兵治伤,又给他食物呢?”“很简单,中尉同志。”索科夫望着坐在地上的伤兵说道:“假如不是他,我们恐怕此刻还被关在门外。正是因为他开枪击毙了企图阻止开门的军官,我们才能顺利地进入地下室。明白了吗?”“明白了,师长同志。”萨莫伊洛夫说着,从兜里掏出一个急救包,弯腰递给了那名手臂负伤的伤兵。看到伤兵收下了急救包,他又从兜里掏出一块拳头大的黑面包,塞给了伤兵。伤兵没想到进来的苏军在给了自己急救包的情况下,还给了自己食物,顿时激动得练练向索科夫道谢。索科夫上次来劝降时,地下室里还能保证通风,闻不到什么异味。但只过了几天,这地下室里就臭气冲天,血腥味和鞋袜的臭味混在污浊的空中,仿佛一个巨大的垃圾场。施密特带着索科夫,沿着挤满官兵的走廊,来到了一个房间门口,停止脚步对索科夫说:“索科夫上校,司令官阁下就在屋里等您。”索科夫点点头,上前伸手推开了房门,大踏步地走了进去。身后的乌布利希和萨莫伊洛夫,也连忙跟着走了进去。来到屋里,借助昏暗的灯光,索科夫看到一名穿着军官军大衣、戴着獭皮军帽的军人,正背对着门站在墙边,仰头看挂在墙上的地图。“保卢斯元帅,”索科夫知道此人就是保卢斯,迈步走到他的身后,义正言辞地说:“我是苏联红军上校索科夫,奉命前来接受德军的投降,并将你们全部俘虏。”面朝着墙壁的保卢斯,听完乌布利希的翻译后,缓缓地转过身。索科夫看清楚他身上穿的,依旧是上将的制服,看来希特勒还来不及让空军把元帅制服空投下来。保卢斯摘下头上的獭皮帽,换上了一顶大檐帽,抬手向索科夫敬礼后,响亮地说道:“德军元帅保卢斯向苏联红军投降!”“萨莫伊洛夫,”索科夫接过保卢斯递过来的手枪后,转身交给了跟在身后的萨莫伊洛夫,并吩咐他说:“命令外面的战士都进来,把地下室里的德军官兵都带出去。”等到萨莫伊洛夫离开后,索科夫朝会议桌旁的椅子一指,客气地说道:“保卢斯元帅,要收容这么多的部队,肯定需要很长的时间,我们不如坐下来聊聊吧。”“元帅先生。”等保卢斯坐下后,索科夫在距离不远的椅子坐下,望着他问道:“我想问问您,明明有很多可以突围的机会,您为什么不组织部队突围?”“我们缺乏燃料、弹药和食物。”保卢斯听到这个问题,苦笑着回答说:“如果要突围,只能扔掉所有的技术装备,轻装逃跑。可在如此寒冷的气候下,我们的部队就算突破了你们的包围,也会在冰天雪天里被你们消灭的。”对于保卢斯的这种说法,索科夫没有反对,反而是点了点头,他也觉得失去泽雨轩 zeyuxuan.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