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恒听项梁问起槐谷子,不由得想起来咸阳城中,那个流传很广的谣言。
他微微一笑,好奇的问道:“槐谷子,当真是项将军派去咸阳的细作?”
项梁有点尴尬,点了点头。
王恒又问:“这槐谷子,当真贪图荣华富贵,投靠了大秦,背叛了项将军?”
项梁面子有点挂不住了。这件事说出去,实在有些丢人。
好在王恒适可而止,微微一笑,安慰说道:“这也是人之常情,知人知面不知心,项将军也不可能了解所有人的心思。”
项梁点了点头。
王恒又说道:“至于槐谷子在咸阳城中。唉,混的风生水起啊。实不相瞒,我王氏落败,就是拜槐谷子所赐。此人诡计多端,阴险狡诈,而且又厚颜无耻。难对付的很。”
项梁有点纳闷,心想:这槐谷子,我倒也见过几次。每次都战战兢兢,老老实实的。难道当初的一切都是装出来的?若真是装出来的,此人城府,深不可测啊。
项梁问了一番槐谷子的情况,越听越吃惊。他甚至有点怀疑,王恒是不是在骗自己。
王恒当然没有骗项梁,当然了,也没有把所有的话都告诉项梁。毕竟王氏与项梁合作,是基于共同的利益,暂时暗中往来。双方,最终还会是敌人。
所以王恒只是挑着无关紧要的,随便说了说而已。
说完了槐谷子之后,王恒又说道:“我来的时候,发现槐谷子派出去了很多信使。正在四处散播消息,说要招揽天下间的方士。不知道项将军听到消息没有。”
项梁微微一笑,说道:“自然是听到了。”
王恒问道:“那项将军,有没有趁机派出细作,冒充方士,混入商君别院呢?”
项梁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其实一个月前,在他刚刚听到消息的时候,就已经把人派出去了。
派出去的,正是他的胞弟项伯。
经过槐谷子的事之后,项梁已经有点不相信外人了。所以派去了项伯,并且让项伯化名为景鲍,谎称是景绻的族弟。
如此一来,有景绻的协助,应该可以顺顺利利的打入商君别院。
项伯临行前,项梁曾经给他制定了是几个目标。第一目目标,是获得槐谷子的信任,推荐入宫。如果第一目标无法达成,就进行第二目标,留在咸阳城,打探消息。如果打探消息也有困难的话,就进行第三目标:杀了槐谷子,早日回楚地。
项梁反复思量,觉得自己的计划完美无缺,现在就静候佳音了。
算算时间,这时候项伯已经到咸阳了吧。
王恒见问到派遣方士的事,项梁就微笑不语。知道他是不愿意说,于是站起身来,准备告辞了。
他来项梁这里,只是为了结盟,不是为了交友。事情说清楚了,就早点离开吧,否则的话,万一被有心人看到,会变得很麻烦。
项梁自然也知道这些,没有留他,甚至没有亲自送他,而是让一个家仆,将他送到了门外。
王恒也不在意,出门之后,立刻打马出城,准备回咸阳。
…………
咸阳城,项伯正在景绻家中。
他总觉得景绻府中有点不对劲。景绻这家伙,无论走到哪,都有一个叫九婶的大娘伴随左右。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景绻换口味了?
景绻干笑了一声,看了看九婶,又看了看项伯,硬着头皮问道:“项兄,你怎么来了?”
项伯微微一笑,说道:“我如今叫景鲍。家兄命我扮作你的族弟,混入商君别院。”
景绻哦了一声,偷偷瞟了一眼身边的九婶。
只见九婶站在那里,不动声色,仿佛什么都没有听到似的。
景绻心中微微一叹:可惜了,项伯恐怕是保不住了。
他不敢跟项伯报信,只好带着大义灭亲的心思,说道:“商君别院,可不好进啊。”
项伯说道:“听闻今日商君别院正在招揽方士。我若假扮方士,应该可以进入。”
景绻支支吾吾的说道:“若假扮成方士,倒应该可以。”
项伯拱了拱手:“那就一切仰仗景兄了。”
景绻苦笑了一声,说道:“项兄放心,一句话的事。”
随后,景绻安顿项伯住下了。
项伯到访,绝对是重中之重的大事,这和项梁派来个信使,送个信可不一样,这是项梁的胞弟啊。
于是景绻决定去商君别院一趟,向李水报告消息。
他其实不想告发项伯,但是迫不得已,不得不为之,景绻感觉自己快精神分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