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嘴里一口一个臣,似是在时时刻刻提醒着萧漫浓,两人之间的距离甚远。
“六哥哥,为何现在同你说话都这般的难了?难道说你的心里真装上了那个落魄女不成?”
萧漫浓实在难以释怀,自己的身份尊贵,样貌也算是上乘,足以媲美洛雪沉,可为了在关黔南娶亲之后,似乎对自己的态度越来越淡漠?
还想愈加追问之际,关黔南却道:“瞧这天儿也不算早了,公主还是早些回宫为好,夜里路滑,车马怕是不好行走。”
“六哥哥......”萧漫浓倒吸了口气,露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伸手扯住了他的衣襟,“六哥哥,难道我多在这儿待会儿都不行么?以往我......”
却没想到关黔南迅速地将手臂抽开,转头朝外头唤了句,“阿德,送客!”
得了逐客令的萧漫浓小声嘟囔了两句,有些恋恋不舍地跟着阿德走了出去。
正打算伸腿跨门槛儿时,屋里的人突然开了腔,“公主,还劳烦您帮唤一下我家夫人。”
他故意加重了我家夫人这四个字的音准,似是故意说给她听的。
猜出他用意后,萧漫浓心头溢起的那一丝欣喜之情,顿时灭了个干净,“小荷!咱们走!”
本在床榻上歇息的洛雪沉在安晴搀扶下,缓缓走到了窗边,准备透口气。
刚推开窗,却正巧瞧见那一抹厉色扫了过来,“六哥哥唤你过去。”
洛雪沉静默片刻,便让安晴伺候自己穿衣。
天色渐渐拉下了明亮的帷幕,夜空中一轮弯月挂在东南角,院里的堆血已经渐渐融化了,但还是寒意重重。
进了屋后,炉中的炭火苗被吹得打了个转儿,床上的人缓缓抬起了头。
不过两日未见,他似是有些憔悴了。
洛雪沉正想着,只见那人对她招了招手,“看看这个罢。”
她接过信纸,疑惑道:“这是?”
“你看了自然知晓。”关黔南说着,随手拿了块儿糕点放入嘴中。
洛雪沉瞥了一眼,这糕点正是前两天儿做的。
将信缓缓打开后,遒劲有力的潇洒字体跃然纸上,虽是寥寥数语,但却字字犀利。
整封信都在着重强调“本分”二字,瞧见落款后,洛雪沉不由得心惊,“这是皇上的御笔?”
“嗯。狱中的情况我已经派人去照料了,洛将军并无大碍,你且放心。”关黔南面色始终淡淡的,似是对皇帝的提醒不以为意。
但洛雪沉却无意间捕捉到了他眼底的一抹忧思,这样的难处,为何却表现的云淡风轻?
她不由得有些心疼眼前的人,“多谢六爷,我听说了之前安晴跪求你之事,她向来心直口快,还望你......”
“有这么个真心为你的丫头倒也是好事儿,只不过莽撞会害死人,知晓么?如今有很多双眼睛盯着洛家,我相信洛将军并不是个贪图钱财的人,所以......”
他后话未说全,却让洛雪沉心里落了个明明白白。
当初父亲因贪污军饷的罪名被大理寺的人带走,她就隐约觉得有些问题,父亲为人刚正不阿,想必素日定是得罪了不少人,所以才落得这般的境地。
“六爷宽心,往后我和安晴都会谨言慎行,不会给洛家和你招惹祸端。”洛雪沉眸子里的认真让关黔南满意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