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若岚冷眼看着陈夫人一行人落荒而逃,眉眼间俱是凉薄。
原本跟出来解决事情的柏琴笑呵呵地上前将周遭看热闹的百姓们都疏散了,这才护送着自家夫人一路回到了大厅。
门口这么大得动静,老将军自然是知晓的,看着款款走来的冷若岚,面上总算是有了些欣慰笑容,“你平日里总是说要待在院子里面吃斋念佛,我还以为你这辈子都待在那方小院子里面不打算出来了。”
被公公调侃,冷若岚有些尴尬,语气却不卑不亢,“吃斋念佛也不代表着她污蔑到将军府的头上,我也要冷眼旁观。我冷若岚的儿子和儿媳妇,也是他陈家配欺负的吗?”
这话说得十分倨傲,可老将军却突然大笑了起来,“不错不错,我将军府中的儿女,自当有如此气魄。既然打算重新回到京城的这个圈子里面,就别整日把自己关在佛堂中,桑儿年纪小,这府中的事情到底还是要你帮着操持的。”
这一番叮嘱可谓是要打算放权给冷若岚,想起以往和公公之间的不欢而散,冷若岚不禁眼眶有微红,“儿媳知晓了,日后定会帮助桑儿一起打理好府中事宜,不让父亲操操心。”
这话老将军还算满意,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而这边,陈夫人带着自己身后的奴仆狼狈的逃窜回到了尚书府。
一进门,便遇到了正打算出门的陈珏,二话不说便抱着自家夫君的衣袖哭了起来,“老爷,那将军府,实在是欺人太甚!他根本就不把咱们尚书府放在眼中。”
陈珏就站在距离自家府门口不到十米的地方,被自家夫人抱着衣袖如此哭诉,门外百姓来来往往,仿佛看尽了他这个尚书大人的笑话,让他一张脸一下子就涨红了起来,哆嗦着手抓着自家夫人的胳膊往里头带。
“到屋里头去说,大庭广众之下哭哭啼啼像什么样?!”
陈夫人的哭嚎声在丈夫的训斥下微微停顿了一下,随后委屈的红着眼睛,跟着陈珏一起走回了厅堂。
跟在她身后的那些丫鬟婆子,看着自家老爷那一脸风雨欲来的架势,一个个的也不敢开口哭诉了,规矩地站在一旁。
陈夫人见状,越发得委屈了,“你这副表情是什么意思,觉得我给你丢人了?女儿死了,也不曾见你有半分伤心,这些时日,叶桑那小贱人被关在京兆府中,你问也不曾问一下,任由着女儿的尸体就这样停在院中,久久不能下葬。羽儿再怎么说也是你的亲生女儿,你非要这般让她死也不得安生吗!”
陈夫人说着,又朝着西边看了过去,眼中的泪水止都止不住。
陈姝羽年纪小,所以灵堂不能设在正厅,只能设在偏院。
这些日子哪怕有下人们尽力打扫,拿冰块在棺材周围放着,可是也已经有腐臭的味道传了出来,想到这里,陈夫人更是恨得眼睛都红了,“今日我就问你,到底能不能给叶桑那个贱人定罪?”
听着夫人的话,陈珏忽然转身将手中的茶盏摔在了地上,满眼狠厉,“你以为我不想快点给她定罪吗?皇上那里至今都压着这件事情,我的手再伸的长,在这京城难道还能比得过皇上?”
陈珏说完之后,看着失魂落魄的自家夫人,强忍着心中的愤怒,上前将人扶了起来,柔声安慰道:“这件事情我会想办法解决的,你就在府中好好安排女儿下葬的事情,别掺和了。”
说着,整理了一下衣服便要走,陈夫人看着他这潇洒的模样,忍无可忍地道:“那姬家呢?今日我在将军府门口受的那些委屈,难不成就这么过去了?”
陈珏磨了磨牙,恨恨道:“将军府欺人太甚,不过你也别太过忧心,总归是秋后的蚂蚱,蹦达不了几天了。”说完之后又转过头来,神色格外阴霾地嘱咐了一句,“关于羽儿,如果她做出的那些丢人现眼的事情被传了出去,你小心我回来找你算账。”
原本吵闹不休的陈氏,听到夫君这一番话,忽然就打了个寒噤,默默地点了点头。
陈珏这才满意,大步离开了尚书府。
城东一片荒芜的林子里面。一个面容清秀,眉目间却带着几分凉薄的书生,正慌忙地逃窜着。
在他身后跟着一群黑衣人,手中拿着刀,穷追不舍。
距离此处不远的一个庄子里,梨花树下,姬长夜一身墨色劲装,手中拿着一块白帕子,细致地擦拭着自己手中的长剑。
侍卫从外面匆匆跑了进来,脸上带着喜色,“主子,那人正朝着我们这边跑,距离我们此处不过一里,不过属下看那书生怕是要坚持不住了,我等可要动手搭救。”
姬长夜眼角极其邪气的勾起,左手抄起长剑,一把插回了剑鞘,一张冷若冰霜的面容看得人不禁心生寒意,“自然要去搭救,现在就去,不过别救的太容易了,留住命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