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碧清?!
对于这个回答,姬长夜其实早有预料,只是这会子从陈珏嘴里说出来,还是带给了他不小的震撼。
这个女人,云浩天并不拿她当回事,可姬长夜自己知道,不仅叶桑在她手上吃过亏,调查出来很多事都与这位兰枝坊的掌柜有关。
“你说是她,可有证据?”
姬长夜不是不相信,只是此事若要连着许碧清一起定罪,总要有足够的证据和证词。
锁链的声音哗啦啦地响着,陈珏扥了扥手上的铐子,也不去看姬长夜,语气倒是格外平静,“证据在我府上,书房摆的一个空瓷瓶里藏着。同这样的女人打交道,若是不留一手,还不知要怎样死无葬身之地。”
姬长夜直勾勾地盯着陈珏的眼睛,觉他没有说谎,也不再多说什么,转过身便出了牢房外。瞧见不远处站着的官兵,他扬高了声音将人唤了过来,吩咐道:“折袍在天牢外候着,你们同他一道带人过去尚书府,到书房搜查。”
“是!”
几个官兵相互对视了一眼,抱拳应了一声便匆忙往天牢外去了。
看着几人离去的背影,想到这次不定就能扳倒许碧清,姬长夜瞬时松了一口气,侧身坐在了椅子上。
狱卒见二人话已说完,姬长夜也再无指示,遂拿了锁链上前准备锁上牢门,毕竟这里头关着的可是朝廷重犯,出不得一丝意外的。
正锁着门,身后忽然传来一阵匆忙的脚步声,扭头一看,只见方才的那几个官兵引着折袍跑了进来。
“大人,陈府被烧了,府上门窗不知怎的竟悉数被人钉死。全府上下,无一生还!”
还未到跟前,折袍的声音就已经回荡在了牢内,在场众人具是心下一惊。
“哗啦——”
陈珏一下子站不稳,跌坐在地上,硬生生爬着上前,手紧紧地扒住了牢门,眼睛睁得大大的,“你你刚才说什么,陈府怎么了,被火烧了?”
扫了一眼陈珏,折袍复又看向姬长夜,此时连他的语气也有些焦灼,冷静不下来,“据说您前脚才从陈府押走了人,后脚整座府东西连着都走了水,地上房上都被浇了桐油,火光滔天,防范火班人还没到,就已经烧了个干净。”
“无一生还,无一生还……”
陈珏顿时就像疯魔了一般,口中喃喃念叨着,脑子里满是他那小儿子,紧接着发了狂似的用尽气力拍打着牢门,“许碧清!一定是许碧清!”
“贱人,不得好死!我就算到了地底下,也不会放过你的!你不得好死!”
陈珏喊着,眼睛里一霎时布满了红血丝,忽然一口鲜血吐了出来,抓着牢门的手也缓缓滑落,整个人朝后倒了下去,“砰”的一声倒在了地上,双目还是睁得老大。
看着他这般激烈的反应,在场的人具是面面相觑,折袍率先回过神来,忙上前试探他的脉息,“死了。”
闻言,姬长夜转过身不再去看,微微阖上了眸子,袖中的一只手紧紧攥了起来,身子有些几不可见的微颤。
一盏茶的时间过去,姬长夜淡漠而又威严的声音打破了长久的死寂,“今日之事,绝不许传出去一个字。”
见折袍的目光一一扫过来,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在场众人忙低垂了头应声,“是!”
次日即至,天牢内。
“……此案经查,叶桑无罪,即刻释放。”
随着三司来宣旨的人尾音落下,牢门上的锁链被打开,姬长夜大步上前一把将叶桑抱住,二人都没有说话,心意相通。
“桑儿!”
“少夫人!”
几道不同的声音自外面传来,叶桑松开抱着姬长夜的手,二人齐齐看向了外,只见角梅、冬九并周兮月、冯瑶叶柳生等一干好友在外头站着。
冯瑶一下子便扑了上去,紧紧地抱住了叶桑,“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平时大大咧咧的冯瑶,这会子却同周兮月一起哭得跟个孩子一样,如此情谊,让叶桑内心感动不已,“好了好了,都别哭,我这不是好好的站在你们面前。”
几个亲友将叶桑上上下下打量了个遍,确认她毫发无损后才堪堪放心,却也想着她在牢中受委屈,一转身就将看守的狱卒叫了过来,“说!桑儿在牢中这些天,你们有没有苛待于她?”
狱卒被这么一番质问,顿时吓出了一身冷汗,在场的还都是他们得罪不起的大人物,遂连连躬身,生怕被哪位贵人误会了,丢了小命。
“哎哟哟,我们哪敢啊,少夫人这可是上头好多人都给了吩咐的,小的们只想着怎么尽心暗着照顾了。”
这样的回答还算让人安心,周兮月看他倒是个老实人,抬手轻轻拽了拽冯瑶的袖子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