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老兵,自然知道军中各种明面上或暗地里的规矩。
都知道此时喝酒不能喝醉,吃肉只能吃七分饱。
更明白这个时候,只能相互打气,绝对不能流露出一星半点的绝望来摧毁士气,否则,十有八九就是没被当场砍头,也会被特意安排到最前面去。
就连耿恭看到铁牛故意往酒葫芦里装酒,也视若无睹。反倒是发现雪刀一直盯着铁塔那个酒葫芦冷笑,便不解的问道:“怎么了?”
“大哥,某是拿这夯货没办法了,这个时候不想着怎么杀敌,反倒是还想着偷酒,就好像咱们虐待他,平时不给他酒喝一样,看的某生气,想着等下怎么把他的酒葫芦夺过来。”
“算了,难得这夯货有这爱好,就随他高兴吧。”耿恭看了看周围,小声问道:“你说,咱们是不是应该把王二他们留在这里?毕竟,他们可是鸳鸯阵的种子,要是当敢死队用,某觉得有些浪费。”
“大哥,某不同意你这个观点。”
一听一向寡言少语的雪刀居然如此直白的反对,反倒是引来了耿恭的兴趣:“怎么说?”
“雏鸟不经过风吹雨打如何翱翔蓝天,如何能成为雄鹰?”
耿恭点点头,认可了这个观点。然后等着下文,结果,却见雪刀再无下文,让耿恭有种话到嘴边又被堵回去的郁闷,问道:“完了?”
“完了。”
嘿!耿恭对雪刀伸出大拇指,没说话,心里却认同了雪刀的观点:要是自己老想着如何保护王二他们,而不让他们经历过战场的厮杀,又如何能让他们真正成长为铁军,如何真正的领悟鸳鸯阵?
于是,耿恭便下定决心,不再特意保护王二他们。甚至自我安慰:大不了日后多训练一些人手便是了。
吃喝中,就见一车车地铠甲运了上来。
弟兄们吃喝完,立马披挂。看到这些铠甲全部都是难得的铁甲,大家都笑了:敢死队果然有其特殊照顾啊!连铁甲都特意送上来了。
不过,由此可见,刘张对他们这支敢死队给予了多大的厚望,简直就是不惜一切。
别人都只是披一件铠甲,唯独铁牛这家伙内穿一件锁子甲,外穿一层比别的铁甲薄一些,也掺了铜等物质,还用猛火烧油,煮了几遍的铠甲,这可是耿恭花了重金特意请人打造的……当然,耿恭和雪刀也是一人一身这样的铠甲。
耿恭亲自给铁塔穿甲,还苦口婆心的叮嘱着,千万不要冲动,千万不要认为自己打不死,看到滚雷石之类的要躲避,躲不开就用狼牙棒挑开,看到敌人不要留情,一定要一棍子打死,万万不可给对方仁慈,让对方有反击的机会……
众人顶盔掼甲,整个敢死队总计两百六十人,回到了刘张身边。
“你打算攻击哪里?”
“那里!”耿恭指着一直是战斗最为激烈的的那段城墙中心处,那里不仅厮杀的最为惨烈,尸体堆积的最高,鲜血流的最多。而且双方围了维持住那里的优势,而造成胶着状态下,都不得不采用添油战术,不断往那里派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