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色下,虽然能见度极低,十多米外就看不见了,但是,仗着居高临下的优势,耿恭他们还是可以通过敌人的火把移动来推断雪刀他们的动向。
为了能最大限度的策应雪刀他们,耿恭早就集中五架床弩摆在这里,并将五个最好的床弩手调来,让他们亲自操刀主持。
看着敌人的火把光从两边向中间合围,显然敌人在大范围的设了个口袋阵,现在,正是收网的时候——喊杀声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传来。
可是,敌人的火把相对还比较分散,因而,耿恭只能忍着。
过了几分钟,敌人的火把有一些联合在一起了,远远看去,如同一个‘n’字型,并慢慢地向耿恭这边而来,喊杀声也更大了。
这个时候,只要稍稍有点军事常识的人都知道,这肯定是雪刀他们在往疏勒城退,而敌人已经合兵一处,正疯狂的追杀雪刀他们。
耿恭立即下令:“瞄准敌人最后面那片火把光集中的地方射!快!”
“噌!噌!噌……”
接连五声弓弦撞击声响起,十五支弩箭每一支射出去时都带着“嗡”地一声,消失在黑暗之中。
“射!继续射!不要停,不要节约弩箭,救人要紧。”
虽然看不见结果,但是,耿恭却不能停,因为他很清楚,这样射,不仅仅是对敌人造成杀伤和震慑,更是在告诉雪刀他们,自己这边正在奋力帮助他们脱困,让他们看到希望,士气能保持下去。
前几拨弩箭射下去,耿恭他们也不知道结果如何,但是,当最前面的火把光离疏勒城不到两里的时候,终于,耿恭他们知道了结果——敌人的追击速度明显慢了。
一看这情况,大家兴奋起来,加快了射箭的速度,而敌人的速度明显越来越慢,但惨叫声越来越多。
甚至,耿恭还隐约听见有人用匈奴语大叫“追上去,他们就会害怕射到自己人而不敢乱射……”
对此,耿恭的答复是命令大家好好瞄准,抓紧速度射箭。
当火把离疏勒城只有一里地的时候,突然全都熄灭,但是,耿恭却依旧命令大家,按照自己的感觉往外射箭……这个时候,耿恭已经不求杀多少敌人,而只是想用弩箭给雪刀他们表达一种希望,传递一种信息:你们并不孤单,援军依旧在。
不到一里的距离,这个时候,敌人的惨叫已经能听见了,让大家士气瞬间高昂起来。而得到了耿恭不计消耗的射箭,大家又憋了这么久,自然要好好过一把瘾。
甚至,有的人眼热于那些床弩手这个时候还能杀敌,自己却只能在一旁干看着,便趁着耿恭没发现的机会,偷偷地跑过去架起床弩射几箭,过过瘾再说。
实际上,耿恭就算是发现了这些小动作,也会装作没看见,因为他很清楚,大家虽然手痒,可是,大家都太渴了,也只有在这个夜色中感觉到几分凉爽,才有心情活动一下。为了保持士气,耿恭不想装傻都不行,否则,大家的心情本就浮躁,要是再刺激大家一下,万一激发起将士们的怒火,那可就是大事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