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裂成兩半的身體重重地摔進人羣裡,鮮血和破碎的內臟飛散四濺。
他們臉上的表情永遠地凝固在了喜悅上,或許還夾雜着一星半點的錯愕。
夏川在顫抖,他尖叫一聲,比他任何一場演唱會飈出的高音都要高,然後飛速扔掉了手上的東西。
方纔握在他手上的,竟是一截血淋淋的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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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系統用平鋪直敘的聲音爲所有演播廳內的練習生講解了這場無限選秀的規則。
雖然這些規則宗九早就知曉,但他還是從頭到尾認認真真地聽了一遍。
規則倒是和現實世界的選秀極爲相似。
大廳裡都是成功入圍初評選的驚悚練習生,少說都有數萬人,未來都得一同參與角逐。
他們將經歷無數個恐怖副本,不斷重複着淘汰,直到抉擇出最後一百人和唯一的C位。
而初評選就是按照主系統評估的個人實力,粗略將練習生劃分成SABCDEF七個檔位。
“每場小節賽結束後,系統和導師都會根據練習生個人在小節賽中的表現進行重新評估等級。”
“等級越高,在學員宿舍裡擁有的特權就越多,個人權限越高。高等級的練習生能夠單獨擁有房間,服務特權,甚至能提前知曉關於下一場小節賽的提示或內容。”
大廳內的所有人都已經按照自己胸牌上劃分的等級,在不同的階梯上站好。就連另外九張王座上也各有所屬,唯獨那張代表着NO.1的王座上,依舊空空如也。
白髮青年默默擡起頭去,看向身後最高的那一排。
可惜宗九站的位置太低,上面的人能夠輕而易舉地看清他,他卻沒法看清高處的人。
宗九想起原文的描述。
S級練習生的宿舍在學員宿舍頂層,是個超豪華露天觀景房,擁有三百六十度空中花園的究極豪華套間,光衝浪浴池都有一個平層那麼大。
而他們E級住的就是之前那種簡陋的八人間,簡直沒人權。
“因爲是綜藝選秀節目,所以節目全程會面向求生者進行直播,並且開啓彈幕功能。爲保節目效果和泄密,彈幕和直播間功能暫不向練習生開放,練習生看不到彈幕內容。節目期間,除了同屬練習生以外,求生者的通訊系統同樣不與開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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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講解完畢,接下來是自由提問的時間。只要是規則內的問題,我都會爲你們作答。”
很顯然,有人也同宗九一樣抱有疑惑,“爲什麼最上面那排的第一個座位沒有人?”
“這是個很好的問題。”主系統冷冷地說:“如果你是NO.1的話,你也可以擁有不參與集會的特權。”
人羣中頓時一陣騷動。倒是老人們眯着眼睛交頭接耳了一番,神色間皆帶着畏懼,看起來並不意外那張空出來的NO.1歸屬。
原先人們只是被嚇到,這才乖乖聽完了講解。現在等主系統說完後,又立馬冒出了不服氣的聲音:“憑什麼我們要聽你的話啊?”
“就是,我們這麼多人,每個人出一份力就能走,吐一口唾沫都能淹死你,齊心協力,有什麼事情做不到?”
對於這些吵鬧的質疑聲,主系統始終沒有作答。
反倒是站在一旁的老人。在新人們摸不清狀況,還有心情質疑的時候,他們早就將主系統方纔所說的規則熟記於心,並且開始了快速分析。
這時,一道淡淡地聲音忽然響起,輕而易舉便蓋過了大廳裡的爭辯。
“你並沒有提到淘汰的規則。”
聲音的來源很高,從頂層的十張王座上傳來。
老人們彼此交換了一個眼神。
“如果在副本里死亡等同於淘汰的話,等級劃分是否於此有關?若是有關,是否可以視爲等級落後,淘汰即抹殺?”
那個好聽又慢條斯理的聲音一針見血,直接將主系統沒有講解的問題指出。
不知道是提問人的權限過高,還是問題足夠尖銳,主系統很快便給予了作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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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級劃分的確同淘汰有關。每輪小節賽重新評估後,便會淘汰掉一個當前最低的等級。”幻化出來的金紅色虛影答道,“因爲等級而淘汰的練習生將會被投入懲罰副本。若是能夠通關懲罰副本,則享有一次復活機會。”
“如果是在副本內死亡的話,則不享有挑戰懲罰副本的機會。”
“那麼,最後一個問題。”那個聲音冷冷地說,“——導師,又是誰?”
所有的老人們眼神一閃,繃緊了後背。
方纔主系統已經提到,等級評估將由系統和導師共同完成。這就意味着那位神秘的導師手上掌握着所有人的生殺大權。
在整個無限循環裡,只要是有名有姓的強者全部都報名參加了驚悚練習生行列,無一例外。而這麼久以來,除了主系統以外,他們也未曾接觸過其他能夠掌有絕對話語權,甚至干涉生死的存在。
主系統平靜地回答:“問題超出權限範圍,不予作答。”
“等等。”
聽到這番對話,剛剛還鬧哄哄的新人們一愣,“你在開什麼玩笑,怎麼可能會死?”
他一邊說一邊笑,“不是吧,我們這麼多人......就算你有本事把我們弄到這裡來,難不成還想要我們的命?”
“既然事到如今,依舊不肯面對現實。”主系統說:“那就用你們的眼睛去驗證一切吧。”
中央的高臺之上,主系統那道明明滅滅的身影驟然裂開,重新散成了千萬點璀璨的火星,飛到了先前熄滅的蠟燭之上。
被封鎖的演播廳大門緩緩從地面上拉起。
說是大門也並不對,而是整個大廳的穹頂在上升。就像一個等待拆開的禮物盒,將外面精美的包裝拆掉,露出內裡擺放的蛋糕。
四周的屏障全部撤走,燦爛的陽光從外面投射了進來,在厚厚的地毯上鍍了一層金紅色的剪影,細碎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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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陽光一樣矚目的,便是走廊外滿地鮮紅的血。
無人問津的屍首躺在一旁,面龐青白,胸口整個被人開膛破肚,掏出來的內容物如同垃圾般隨意擱置。
屍山血海,宛如煉獄。
慘烈的鮮紅的盡頭,只有一尚且還有些出的氣。
男人的背部鮮血淋漓,脊椎骨生生被抽出一半,滴滴答答掉落着碎肉。
演播廳裡一片沉默。
老人經歷過無數大風大浪,對這一幕倒是接受良好。只有那些低等級的新人們,一個個嚇得屁滾尿流,“哇——”的一聲低頭嘔吐起來。
一片嘔吐聲裡,忽然有人恐懼地發問,“等,等等......那......那不是夏川嗎?那個組合的主唱,是夏川啊!”
幾乎是同時,正在地上爬行的男子聽到了千斤頂升起的聲響,狂喜般朝着這邊爬了過來。
他的雙手在厚厚的地毯上刨着,強忍着劇痛,面容痛苦瘋魔,眼球暴起,指尖的森森白骨在地上拖出一條長長的血跡。
“嗬、嗬......”
夏川從喉嚨裡發出不着調的破碎聲音,微弱地呼救。
短短十幾米,像是爬了一個世紀。
終於,就在夏川即將到達門口的剎那,他的頭顱忽然從脖頸上掉落,如同一顆皮球般骨碌碌滾到一旁,灑了一地白花花的腦髓。
一個平日裡只會出現在媒體攝像機前和話筒簇擁的明星,如今毫無還手之力,像一頭待宰的肥羊,沒有絲毫預兆,沒有武器,也沒有任何未知的存在,甚至就連怎麼死的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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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就這麼死了,還死在萬衆矚目之下。
新人們都顫抖地看着這一幕。
他們被嚇破了膽,根本不敢上前。
“這就是不按照規則行動的下場,也是你們所要的解釋和證據。”
“恭喜你們,第一步選擇了正確的路。”
彷彿是呼應般,寬闊穹頂重新從高高的天上落下。
剎那間,大廳內所有人都被一股看不見的力量拽到了空中。
主系統的聲音響徹廳堂,“收到導師通知,原定明日上午開始的第一場比賽提前至今日,請各位準備就緒。”
人們大驚失色,下一秒,他們腳下所踩着的地毯驟然一變,拖着所有人陷入一片深不見底的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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