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还是把人带回去吧,就说是河边救的,这里头太危险了。”许有才不让她进去,难得强硬了一次。
“爹说得对,还是不要进去了!”许二郎连忙点头,“要不我们等天黑了再回去?”
两人的坚持,让许小鱼只好同意。
所幸现在天气已经有些冷,家家户户都闭门不出,这一路上竟也没碰到人。
而张桂英眼瞧着要天黑了,爷仨还没回来,急得团团转。
“娘,要不我和我媳妇出去找找?”许大郎也担心。
余氏也忙点头:“对,我和大郎上山找找。”
“你们要上山找谁呢?”余氏话刚落音,门外便响起了许有才的声音。
张桂英闻声侧首,三人鱼贯而入,她这才上前责骂:“怎么那么晚才回来,你们是想愁死我们哪?”
“娘,把三哥房间收拾一下。”许小鱼没空解释,指了指许二郎的背后,“我们在路上遇到一个受伤的人了。”
张桂英一看少年浑身浴血的模样,倒吸一口冷气,和余氏赶紧忙活去。
“这是咋回事?”将少年放到床上后,张桂英才紧张地询问。
“就在上回救了小鱼的地方遇到的。”三人早就串好说辞,免得被人发现。
“哎哟可怜的孩子。”张桂英看到少年那张恐怖的脸,猜测可能是被家人抛弃的,不由得叹了口气,“自己生的娃,怎么狠得下心的?”
“父母是唯一不需要学习就能做的,所以不及格的多了去了。”许小鱼笑了笑,有些无奈,“不是谁都像你们这么好的。
对了娘,烧点开水,然后爹你跟二哥帮他擦擦身子,换上干净的衣裳,我重新给他上药。”
“诶,娘这就去。”张桂英赶紧出去了。
许小鱼给少年诊了一次脉,脉象平稳了不少,好好休养就没什么大碍了。
许小鱼起身走了出去,并没有发现掩上门那一刹那,少年缓缓睁开眼,目光锐利而冷凝。
那样重的伤势,他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如今却活了下来!
傅承彦打量着简陋的房间,这只是一户寻常的农家而已,竟藏着神医?
外头欢笑声,让傅承彦感受到这一家子的其乐融融。
过了许久,许有才提着一桶热水进来了,傅承彦眼神骤然一寒,让许有才这个庄稼汉见了本能畏惧:“你、你醒啦?”
“大叔,是你救了我?”见是老实巴交的大叔,傅承彦敛起戒备,尽可能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和。
“不是我,是我女儿,你等等,我喊她进来。”许有才放下热水,快步走了出去:“小鱼,人醒了。”
傅承彦看着门口,轻快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很快,他视线里出现一位衣着陈旧朴素、身形瘦小的农家小姑娘,她的模样还没长开,但那一双灵动得像是会说话的眼睛,让傅承彦留下深刻的印象。
“可算是醒了!”许小鱼并没有在意傅承彦的打量,径自走到床边,二话不说又抓起他的手号脉。
傅承彦从未被姑娘抓过手,刷地红了脸,一时间被许小鱼这大胆的举动惊得忘记收回手。
许小鱼神色自若,根本看不到傅承彦脸红,只是觉得这少年好像有些紧张。
号完脉后,许小鱼很自然地将他的手放入被窝里,还替他把被子掖好,说起话来不快不慢,清脆动听:“你伤势很重,需要休养一段时日,身上还有银子不?”
“啊?”傅承彦被问得一愣,还没被姑娘问过要银子的他,脸又红了。
“少年,养好身子得砸银子,我们小家小户负担不起,你不给银子能怎么办?要不递信回去,让你家人来照顾你也行。”许小鱼说话很直接。
家人?
傅承彦听到这两个字时,眼底掠过一丝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