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你对当年的事情怎么看?”陆飞追问。
老太太挣扎着想要起身,葛青看了陆飞一眼,得到允许后,这才跟许诺把老太太扶了起来。
陆飞沉默地站在对面,没有说话。
同心蛊。
这是苗疆才有的蛊虫,也被称之为情蛊,又名“情花蛊”,是苗族女孩子所特有的,用“心血”加“蛊”练成。
每日以心血喂养,历经十年才能得一情蛊,可以下在饭菜中,也可下在服饰上,苗族女孩子都以情蛊下在自己情郎身上。
一旦男方再与放蛊者之外的第二个女人有关系,情蛊必定发作,致其爆毙而死。
但是,这种蛊,女人可以解,解开之后,这辈子就不能有第二个男人,那个男人,却是可以找第二个女人。
老太太仿佛被陆飞看穿了一切,她抬头看着对方,最终微微摇头:“还能怎么看,我除了脑袋,其他身子都入土了。”
“你怪他吗?”陆飞问。
“我当然不会怪他。若真是怪他,那我早就死了,哪里还会活到今天。”老太太的语气平淡,仿佛说着很平常的事情。
葛青惊讶地看着老太太,本以为对方会不愿意见许思邈,但现在看来,应该是她想多了。
“当年他离开,肯定是有离开的原因,我不怪他。”老太太微微叹了口气,有陆飞这个门儿清的人,她说起话来,倒是没有遮遮掩掩。
老太太坐在推车上,抬头望着天空,思绪仿佛被拉到了过去。
好像是知道自己时间不多,又或者是说给许诺听的。
“我跟你爷爷认识的时候,就在我的老家,那个时候,他还是个兵,后来有一次,我在山上采药遇见了一条蛇,吓得摔了下去,好在有一棵树,让我拽住了。”
“后来那蛇过来了,我才发现是银环蛇,那蛇的毒素很厉害,一旦被咬,我肯定是活不成了。”
“后来你爷爷出现了,用一把镰刀把蛇给斩成了两半,再后来,每次我采药都能遇见他,久而久之,我们就在一起了……”
老太太说着两人当年厮守的事情,说到最后,她说出两人分别的过程:“后来部队转移,他也必须要离开,但是他跟我说过,三年后就会回来找我,那天,我本来想把怀孕的事情告诉他,可我还是没说,我怕他不走。”
“就这样,我们分开了,这一分别,就是现在,他现在应该过的还不错,只是不知道,人到底在哪了。”
陆飞沉默地站在原地,忽然想起自己跟沈清音的事情。
对方又何尝不是在等着自己,也有了身孕,他当然明白,许思邈不敢面对对方,到底是怎样的心情。
可他跟许思邈都不知道的是。
其实当年他们无意间抛弃的人,从始至终,一直都没有怪他们。
“奶奶,若是你想找他的话,我想,我可以帮你找到,只是他现在的情况,应该不是很好。”
陆飞忽然开口。
老太太猛地看向陆飞,眼中闪过一丝激动,右手颤抖地伸出:“你,你说的是真的。”
“其实我们都见过他。”葛青在旁边解释,当即把许思邈在许诺身边的事情说了出来,又说了对方如何帮助许诺的。
许诺浑身一震。
她真是没想到,一直在她身边的许爷爷,竟然是她的亲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