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母端了糖水出来,第一碗,就递给了徐草花,“嫂子,一路辛苦,喝点糖水解解乏。”
“嗯。”徐草花喝了一口,笑了,“还真甜。”
徐蔓枝和徐志新两个,也连忙一人一碗,端起来就喝。
徐草花咕噜咕噜,一大口就将一碗红糖水,喝了个干净,随后,一抹嘴唇,问顾母,“妹子,我听长兴说,咱家以前可是大地主,可有钱了。”
顾母脸色一变,这些年,她最怕听的三个字就是‘大地主’,这就像一个屈辱的烙印,深深的刻在了她的身上。
好容易,现在政策变了,人们不大提了。
没想到,徐草花一来就问。
“是啊。”徐蔓枝喝完了,也道,“我爹还说,我们家有好多房子和地呢。都在哪儿呢?”
徐家一家三口,眼睛都直溜溜盯着顾母,就好像是她把这些财物给吞了一样。
顾长兴见妹妹神色不好,忙道,“好了好了,才到家,就问东问西的?”
其实,他也早料到,当年情势那么严峻,命差点都没了,还能保的住那些财物?
“不是,我问问怎么了?”徐草花狠狠白了他一眼,理所当然的道,“那些都是咱的东西,不管现在落在谁的手里,咱们都得要回来。”
“要不回来了。”顾母算是听明白了,什么思念故土,想念家人啊,这分明是回来要家产的啊。
徐草花顿时瞪大了眼睛,“为什么要不回来?现在政策变了,就我们那以前有个大地主。平反之后,家里的房子不都还给他儿子了?”
可她忘了,大地主在挨批斗时被人一脚从台上踹下,摔死了,地主儿子也人不人鬼不鬼的活了那些年,最后成了疯子。
“房子没了,烧了。”顾母深吸了一口气,尽量用平缓的语气,述说着平生最不愿提的那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