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柄漆黑色的魔剑,似是流星从天而贯下。
南诏国老牌一品,统帅邪蛊军团的强大将军苗薪,被一剑贯穿,钉死在了南诏城楼之上,凿穿了大鼓,钉死于其上,殷红的血,歪歪扭扭,如一条条满是不甘的小蛇。
苗薪身为南诏大将军,地位犹如罗厚在罗家铁骑中那般。
而如今苗薪被凿穿的脑袋几乎要裂为两半,他的眼眸犹自带着惊恐,不甘,更有一丝惨然。
这一剑贯穿他的头颅,更是有恐怖的力量,直接切开了他的意志海,绞碎他的意志,他必死无疑,统帅一场大战,从未正面与罗鸿交锋,可此时此刻,却依旧是要陨落当场。
罗鸿居然在南诏城前,当着无数江湖客的面上,以一人之力,打爆了五位南诏的陆地仙,将两位南诏主心骨一般的四境陆地仙,砸在城楼上,捏爆脑袋。
而自己,更是惨遭一剑灭杀。
他虽然是强一品,距离陆地仙只不过一线之遥,可是……饶是如此,他依旧是生机全无。
天地间,有风呼啸,有雨倾斜。
时间仿佛静止,空间犹如凝滞。
一切似乎都化作了一副风雨飘摇的泼墨山水画卷,画卷中,人人震惊,城楼之上,城楼之下,一片死气弥漫,震撼留存。
“将军!”
而城楼之上,惨嚎之声陡然炸开,那是一位年轻的副将,邪蛊军团的副将。
能够坐到副将的位置,实力自然也不弱,天赋也不差,但是此时此刻,他的眼眸中只有疯狂和心惊,还有惶恐和绝望。
罗鸿……还是人吗?
以一品实力独战五位南诏国陆地仙,还胜之,不仅仅如此,还有余力,将大将军苗薪钉死在城楼上,彻底打破了南诏大军的军心。
杀敌先杀将,擒贼先擒王。
主帅一死,南诏邪蛊大军哪里还有对战的信念,自然是军心溃散。
而实际上,此刻的邪蛊军团,已然所剩无几,几乎都是惨死,因为他们以军势沟通陆地仙,然而,陆地仙被杀,意志海被破,军势亦是崩溃,这些凝聚军势的邪蛊军团,亦是心念崩溃,意志被泯灭。
五万邪蛊军,连接五位陆地仙的军势,五位陆地仙身死,他们自然也剩下心神崩溃一途,就算没死,也挡不住罗鸿的邪影军团了。
死亡像是一场宣泄的瀑布,瞬间将南诏城给冲击的七零八落。
苗薪气息不断的抽离,像是一根丝线要崩断。
他惨笑着,艰难的握住鼓槌,他还要敲鼓,还要敲响战鼓。
不过……眼底的生机骤然彻底泯灭,抬起的手,无力砸落。
嘭!
爆射而归的魔剑,绞碎了苗薪的头颅,拉扯出一道血色的丝线,坠落下城楼。
悬在了罗鸿的身边。
那两尊被罗鸿捏爆头颅的四境陆地仙,意志之躯凝聚而出,裹挟着他们的意志海。
逃!
罗鸿简直是个怪物!
明明能够成陆地仙,竟然不愿成陆地仙,道花开,可却偏偏全部斩尽!
别人巴不得道花开,而此子竟是道未满,不屑成仙。
疯子!
两位四境陆地仙,此刻根本没有任何交战的欲望。
魔剑悬浮在罗鸿的周身,罗鸿从被凿穿的城楼上站立起来,平静的扫了一眼两道掠走的意志之躯。
邪煞不断的被吸收,五位陆地仙的邪煞,狂涌入他的体内,让罗鸿感觉自己的煞海在轰鸣着,力量在暴涨着……
感悟了两极奥义,以邪修之道和儒道形成阴阳太极阵势,罗鸿感觉自己的力量源源不断,更是变强了许多。
阴阳交泰之下的爆发力和防守力量都比之前强大!
这便是成长,罗鸿白发飞扬,大袖飘飘,伸出手握住了魔剑,嘴角上挑。
没有借助邪神力量,也没有利用天甲尸。
罗鸿完全是依靠自己的实力,打败了五位陆地仙。
如今的罗鸿还是一品,或许,罗鸿可以称之为如今天下,最强一品!
面对两尊四境陆地仙的意志之躯,罗鸿握剑,挥剑,隐隐约约间,他的剑,似是形成了一种独特无比的玄奥。
融合了一剑红尘劫,以及斩神的一剑。
虚空震荡,无声无息,没有什么恐怖至极的杀伐,没有什么劈山裂海的锋锐。
有的,只有无声无息,仿佛润物细无声的泯灭。
这便是一剑红尘劫以及斩神二合一所形成的剑术。
逃离的两尊意志之躯,骤然被斩灭。
意志力量波动,最后虚空震荡,伴随着不甘凄厉,犹如巨石投湖,炸起喧天的意志波涛……
“射!射啊!”
副将嘶吼着。
南诏城楼上,还有不少的守护军队,他们比起邪蛊军团要弱上许多,而见得不断惨死覆灭的邪蛊军团,他们的心态有些崩了。
可是生为军人的秉性,让他们未曾退缩,在副将的嘶吼下,他们还是硬拉弓,射出了箭矢。
箭矢浩浩荡荡,犹如漆黑瀑布倒灌而下,直逼罗鸿而来。
嗡嗡嗡……
一波波的箭雨连绵不绝,犹如瓢泼大雨,灌溉而下。
罗鸿徐徐一步一步,于被凿穿的城楼上,踏空而起,空气似是都在他的脚下被踩成了压缩的砖石。
无数的箭雨射向了罗鸿,犹如瀑布冲刷。
而罗鸿也没有太多的多余动作,甚至连防御都不曾。
五锻肉身,让罗鸿的肉身比拟的上无上兵甲,箭矢砸落其上,纷纷被弹开,被崩断。
罗鸿握着纯钧剑,看着布满裂纹的纯钧,不由慨然叹了一口气。
纯钧剑若是不重铸,怕是要废了。
这把天下名剑,或许真的要崩碎。
罗鸿所有的宝剑之中,纯钧剑算是最弱的一柄。
“剑……”罗鸿无视了万千箭矢,岿然不动如山,任由箭矢冲刷。
他无动于衷,反而陷入了沉思。
提及到剑,罗鸿倒是心有所感,如今的他,实力已然不算弱。
但是,正如罗红尘一剑红尘劫,剑出天下飘雪。
那柄飘雪剑,乃是最适合罗红尘的剑,而罗鸿……迄今为止都没有一把属于他的剑。
魔剑阿修罗,乃是奖励获得,虽然强大,但是,并不服管教,调教魔剑之路,任重道远。
天机剑,非属罗鸿,乃是前人之剑。
至于地藏和纯钧,亦是如此。
罗鸿虽然宝剑很多,神兵诸多,可是,他缺少一把属于他自己的剑。
今日纯钧的破灭,给了罗鸿一个启发。
或许,他该铸造一把属于自己的剑了。
“这还是人吗?!”
“无视漫天箭矢?任由箭矢抛射?”
“这是神魔!这不是人!”
城楼之上,一位位南诏国的士卒全部心神胆颤,无比的震撼。
副将更是身躯颤栗。
“用弩!用强弩!”
副将嘶吼。
箭不行,那便用弩!
弩车推动,一位位士卒惊恐无比的瞄准了罗鸿,驽……真的有用吗?
崩崩崩!
厚重无比的弩射之声炸响,击碎长空云流。
天穹之上,血云覆盖,人间陆地仙陨落的异象,已然引起了天象变化。
但是,这般异象,亦是无法盖压住城楼之上,犹如大日一般璀璨的罗鸿。
弩箭射向罗鸿,粗大无比,犹如长矛贯空的弩箭直逼罗鸿而来,罗鸿收起了纯钧,睁开了眼。
抬起手,一掌轻飘飘的探出,往身前一叩。
罗鸿身上,一股强绝的气血力量爆发,虽然无武仙甲,但是,却是力量无双,一叩之下,犹如气浪倒灌,迸射而来的弩箭纷纷倒射。
将弩车给炸穿,将城楼给轰的四分五裂,碎石冲击哗啦间犹如雨下!
无数的邪煞涌入罗鸿的身躯之中,五位陆地仙,还有陨落的邪蛊军团,所提供的邪煞力量,简直如万江万河汇入海。
罗鸿只感觉自己初入一品天邪境界的修为,在飙升着。
可惜,一品天邪境界的邪煞储备宛若无量海,根本填充不圆满,哪怕是罗鸿,也感觉想要达到一品圆满还差的远。
罗鸿徐徐吐出一口气。
于一道道惊恐,疯狂,绝望的目光中,落在了沦为废墟的城楼之上。
白发飞扬,大袖飘飘,犹如谪仙人。
罗鸿平静的俯瞰着城楼上的诸多士卒,还有那两股颤颤的副将。
下一刻,抬起手,煞珠成剑,飙射而出,顿时城楼之上,只剩下了触目惊心的血色。
南诏城楼,被打穿了。
数十里外。
一位位江湖客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赢了?!
罗鸿居然以强势无比的姿态,击溃了邪蛊军团,击杀了五位陆地仙,登临南诏城楼。
宛若一轮大日,消融了笼罩南诏的黑暗。
“太强了啊!他竟然自斩道花不愿成仙,他的心太大了,欲要以最圆满的姿态登临陆地仙!”
“落红公子,一品中的无敌存在!”
“一人敌一国,一人战一国,一人……屠一国!”
江湖客们心神震骇,震撼无比,激动的难以自禁。
人生在世,江湖武林,谁人没有一个人尽敌国的想法和执念。
可是,谁又能真正的做到“人尽敌国”?
哪怕是陆地仙,都未尝可以做到。
可是今日,他们见识到了一人敌一国的强大壮举!
陈天玄悬浮于空,感慨万千。
徒步九千里,行走而顿悟。
一人敌一国,战斗中升华!
绝世天骄,不外乎如是,和公子比起来,他陈天玄……算个锤子的天骄!
穹天之上,血云厚重,充斥着悲怆,这是人间陆地仙陨落的异象。
而陈天玄却是没有太多的情绪,南诏……以邪蛊立国,上到国主南离火,下到贩夫走卒,皆是邪修,修邪蛊,修邪功……
听说以人炼术,不管是大夏,大楚,还是大周王朝的边线百姓,都深受其害。
南诏国哪怕是寻常百姓,都会几手邪术,为恶作歹。
三大王朝,还有一些小国中犯了事的恶徒,以及邪修,在通缉之下,为了求得一命,都会选择汇聚入南诏国,久而久之,南诏国就成为了一个邪修的国度,一个欲望的魔都。
陈天玄深吸一口气。
他隐约有些明白公子罗鸿南下攻打南诏的原因了。
可是……南诏没有这么容易覆灭的。
大夏王朝与南诏斗了这么多年,死伤无数,在南诏之上吃了无数的亏。
而南诏还有真正的主心骨,那便是南离火……
南离火可是九境陆地仙,更是有十大邪蛊之首的枭蛊,那枭蛊可是堪比一件神兵!
罗鸿伫立在城楼上。
南诏城楼高达三十丈,举目眺望,穹天触手可及,更是有云流在轻缓流淌。
南诏城下,无数的逃亡到南诏的毒蛊商人,手染人命的亡命修士纷纷瞪眼盯着罗鸿,一些修蛊世家的强者,更是骇然万分。
城中流传有正义表率,邪修克星的罗鸿南下九千里,徒步来南诏。
如今,他真的来了!
竟是屠尽了十几万的邪蛊军团,竟是凿穿了城楼,踏足南诏三十丈城楼!
罗鸿白衣白发翩然,大袖飘飘,眺望着城中满是惶恐的修士,嘴角不由上挑。
他很满意这种惶恐,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而南诏城中无数修士身上所弥漫出的邪煞,血腥气,更是让罗鸿眼眸微微放光!
罗鸿如今也是认命了,他的邪道修为,若是让他自己慢慢修炼,或许要花费无尽的漫长岁月,他或许唯有吸收邪修来帮助自己提升邪道修为这一条路了。
当然,罗鸿此刻更在意的是黄超所说的天地邪门,据说天地邪门的总部,就设立在南诏。
罗鸿闭上了眼,强大的精神力量和感知开始爆发,开始笼罩整个南诏城。
他在找寻天地邪门!
这个超大号的充电宝,罗鸿是不会放弃的。
……
南诏城中。
会客殿。
漆黑的蛊虫纷飞于空,散发着奇异的波动,形成了一股强绝的精神波动,隔绝了天下间的一切窥探。
会客殿中,南诏国主高坐在主位之上,眉头紧皱着,而底下,则是两位仙气袅袅的天人,都是曾经从南诏飞升天门的天人。
两尊天人微笑着,与南诏国主相谈甚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