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姥爷没有证据啊,怎么就认定是北唐家出卖他们了?再说,北唐叔叔家也不可能干出这种事啊,图什么?”梵音道。
北冥苦笑一声。听母亲说,他这个外公认定的事,十头牛也拉不回来。而且,据母亲说,这世上确实只有北唐一家知道夜氏一族的秘密和下落。若说出卖,一时间也确实没有第二个可能。
“出卖,肯定是有人出卖,只等我把他揪出来……”只听北冥阴沉道。梵音大着眼睛看着他,只觉他还有好多事没告诉自己。
“那我以后跟你一起查,定能给他挖出来,给姥爷家一个交代。也好让姥爷别再误会叔叔一家。”她挽着北冥手臂道。
北冥看着身旁的梵音,温柔地笑了笑。他心想,若单单是这件事让外公心里不快还不算难办。现在难就难在夜昼恨的是北唐穆仁抢走了自己的女儿,爱子如命的夜昼,怎能忍得下这夺子之痛。自北冥在地球见到夜昼的那一刻起,他就明白了,夜昼是绝对不会原谅北唐家人的。
十七年前的一个雨夜,一身伤痕的北冥怀里抱着一个气息奄奄的女婴来到夜昼家门前。雨水浸透了他的衣衫,脚下已血流成河。正当他亦步亦趋准备迈上石阶时,夜家大门开了。狂风大作,雷电交加,夜昼杀气汹汹地站在高处,低看着阶下的人。
“你怎么敢!”夜昼大喝道。
“夜公……求您,救救,救救我的妻子。”北冥的脸被暴雨胡乱拍打着,早已目不识物。只听夜昼一声阴冷:
“哼,原来是为了这个,北唐家的算盘打的竟是这个!我早就知道我不可能估错!北唐家最终如愿以偿!生了你这么个东西出来!从此你北唐家尽可搅弄时空,控于股掌之中!今日你落我手,我定不留你!”夜昼爆喝道。
只见北冥噗通一声跪在石阶下道:“夜公,请您救救我妻子。我这条命您要拿就拿,只求您看在我母亲的份上,救救我怀中妻子……”跟着一声响头重重磕在地上。
北冥的思绪被扯回到十七年前。
“北冥,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样难看,不舒服吗?”梵音看着脸色泛青的北冥不安道。
“没事。”北冥道。他只与梵音说因为父亲的关系,夜昼极其厌恶自己,从未相认,却没有告诉他自己来地球后的经历。“音儿,无论怎样我都不会离开你的。”北冥说着又吻了吻梵音的额头,“只是,夜公年纪大了,我不想他因为此事大动肝火,你回家后切勿与他争辩,我只在外等你便好……”
两人绵言细语说了一路,方才他们在山下不远处拦下了出租车,此时二人正依偎着坐在后排,疲累地睡了过去。
“到了……到了。”出租车司机说道。凌晨三点,两人到了夜家大门前。
待两人正要下车时,出租车大叔忍不住道:“小姑娘,年纪小小别再和半大小子上野山了,多危险。”说着,大叔还不忘瞪了北冥一眼。“这是你家吗?”
“是,是的。”梵音道。
“没看见你家大人呢……”大叔还不放心。
车外突然传来一声大吼:“小白!回来了吗!是小白吗?小白呢!”夜昼高亢的声音在大门外喊起。
梵音闻声赶忙跳下了车。北冥走到车窗前付款。
“小子,年纪轻轻别不学好!祸害人家姑娘,人家大人饶不了你!”
“小白!”夜昼飞也似的冲下石阶,竟比夜雨还快些。他见到梵音,垂老浑浊的眼睛渗出泪水,上下打量着梵音。忽然他剑眉一立道:“怎么短短几日,你灵力涨的这样猛烈!是不是!”夜昼倏地回头,恶狠狠地盯着静立在侧的北冥。尽管北冥为了追寻梵音,灵力大耗,身形疲惫,夜昼也全然没看在眼里,只管射出怨怼的目光。
“姥爷,不是北冥,是我自己觉醒的速度不断加快,才这样的。”梵音赶快解释道,其实她这般不适大都归因于雷落的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