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缘一句话问出了口,四周复归平静,一点声息皆无,钟缘后悔话说得冒失了。有些事情,只有意会,不能言传,若要道歉,反而要让这位恩人误会了,若要换个话题,更显得这句话有问题,只好默不做声,如果恩人负气离去,无人替他解开穴道,那也只能怪他莽撞。
钟缘等了一会儿,不见有动静,正在灰心丧气,猛听得旁边有人轻声咳嗽,他连忙转头观瞧,只见一位须发皆白的邋遢老人,不知何时已经飘身站在他旁边,钟缘暗自吃惊,他虽然武功不精,却也是练过内功的人,怎么连他如何到了身边都不知晓呢?
钟缘再细辨模样,心中大骇,不禁颤声说道:“怎么是你?”
老者微微一笑,低声说道:“不错,这世界太小,我们又见面了。”
钟缘心中糊涂,这位老者,正是在武盟大会上要杀他的那个人,为什么换了个地方,却成了他的救命恩了呢?钟缘百思不得其解,忽然一个念头闪现在脑海,难道这位老者是想亲手结束他的生命吗?
常听人说,若解心中恨,亲手斩仇人。这老者,钟缘并不认识,但此人却好像与钟缘有什么惊天动地的深仇大恨一样,不由分说,上来就动手,想必是对他恨之入骨了。而这份恨,若不是因为张滟滟,那就是因为他的父母,现在钟缘的父母已经故去,这老者只能迁怒到钟缘身上了。
钟缘想到这里,问道:“老人家,您在武盟大会上想要杀我,为什么今天又要救我呢?而且,听您刚才的意思,异仙是因为要请您出山,才逼迫我的,这其中究竟是怎么回事?老人家能否让晚辈死个明白?”
老者仰天长叹,说道:“这都是命中注定的。”说完,眼中滚下两行浊泪。
钟缘没有打断他,那老者停顿一会儿,又接着说道:“当年,你的外祖父抢走了我的心上人,从此,我再不相信任何人,只与鸟兽为伴,渐渐听懂了兽语,能驾驭这天下众兽,江湖上都称我‘兽老’。望阙山上群兽护山,外人莫入,其中有三头镇山神兽,一公两母,更是无人能躲得过。”
钟缘道:“这么说,江湖上都传言镜潭神女妒杀天下情侣,都是谣传了?”
兽老道:“那也不是空穴来风。骆梅花确因不幸遭遇而性情大变,对来望阙山的人赶尽杀绝。”
钟缘突然想到什么,问道:“骆梅花又不会驯兽,她如何能在望阙山上安然无恙呢?”
兽老道:“人类还是万兽之王,望阙山上,一直有一人为王,当年骆梅花身中两剑,本是必死无疑,后被一位奇人所救,如今,江湖上都传言潭花有起死回生的神效,大概就源于此。”
钟缘道:“这么说,骆梅花也要寻一位继任者了?”
兽老道:“她已经找到了,只可惜,这个女人处心积虑,想到置她于死地。”
钟缘不解,但他思维敏捷,马上想到了缘由,忙问:“她为什么要杀骆梅花?莫非是那岳美男的情妇吗?”
老者赞许的点了点头,说道:“不错,她叫卢超,江湖上都称她‘卢骚’,最是风流放荡,丢尽了卢家的脸面,被扫地出门。她为了讨岳美男的欢心,陪着岳美男来此寻仇,因为阅男无数,对男人的心思特别了解,更懂得那些偷腥男人的老婆是什么心态,因此颇得骆梅花赏识,将望阙山镇山神功传授于她。”
钟缘虽对武功没有兴趣,但他听到“镇山神功”还是忍不住问道:“镇山神功?怎么没在江湖上听说过呢?”
老者淡然一笑,说道:“江湖上的传言,捕风捉影的多,这样隐秘之事,哪里即便传出去了,也多半走了样。望阙山上的镇山神功,就是正宗的‘春秋剑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