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管事自从做了中正米行的管事以来,何曾遇到过这种蛮不讲理的事情?被抓住的时候就下意识反抗道:“你们是谁?我是中正米行的柳管事,你们敢动我一根汗毛试试!”
豁,还没睡醒呢,这么独特的官服都认不出来了!
瘦小衙役笑嘻嘻地加重了抓他胳膊的力气,说道:“咱是你爷爷!来请你喝茶来了!”
“我不去,我不去!老洪!”柳管事拼命挣扎。
洪管家垂着头颅站在一边,丝毫不敢理自家老爷,眼睁睁地看着柳管事被架走了,瞧这些官差的态度,怕是事情不小,看来他得准备一下后路了,洪管家心里想着。
其实他真的误会了,衙役们之所以对柳管事态度这么差,全都是被气的,他们天天为了抓小偷找证人风里来雨里去的,本以为今天是个轻松差事,谁知柳家竟是这种态度,派人拦着他们也就罢了,连茶水点心都不晓得奉上一杯,就让他们在太阳底下站着听那几个下人掰理由,他们怎能不窝火?
好歹怎么说也是官差,哪回他们出来抓人老百姓们不是尊敬仰慕的?做了官差这么多年,他们早就习惯了被别人捧着,冷不丁跳出来一个柳家不把他们当回事,不窝火才怪了,心里窝火,手下自然也没轻重,表现出来的样子就不得不让洪管家多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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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被抓到公堂了柳管事才反应过来自己被告了,再一看告他的人正在公堂上跪着,一个女子身着浅粉衣裳,背脊挺得直溜儿,从一个背景就能看得出来女子的倔强,令人着迷。
柳管事却不这么觉得,他只觉得这个女子怎么还不去死?活着惹人讨厌,无他,因为这个女子他太熟悉了,熟悉到只是个背影他都认出了对方就是沈家铺子的田老板田季瑶!
田季瑶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呢?事情得从昨天晚上说起,昨晚她和沈筠赶到赵四家的时候,赵四悄悄暗示他们有人在偷听,他们就顺势问了情况让那人听到,赵四也是个机灵的,接戏接的毫无破绽,他们进屋确定了一切计划顺利进行后,就回了沈家休息了一晚,今天一早就直奔县衙而来,敲鼓鸣冤!
见人已到齐,知县皱了皱眉头,就有一人凑上去耳语了两句,他脸上露出嫌恶表情,一拍醒木说道:“人已到齐,升堂!”
两边的衙役们就齐齐开始敲仪仗,口道:“威~武~”
柳管事知道知县是怎么回事,…他身上还套着寝衣呢,实在是不雅,但也没办法了,赶紧伏身道:“草民柳志明,见过知县大人!”
“民女田季瑶,见过知县大人!”田季瑶脆声跟道。
知县摆手说道:“起来吧,田氏,你为何击鼓?有何冤情?”
田季瑶直起身来,抬头垂眼,掷地有声地控诉道:“民女要告中正米行的柳管事柳志明,恶性竞争,故意收买沈家员工,毁坏沈家财物!”
“胡说八道!你个小娘皮瞎说什么?”柳管事一下子跳起来,手指着田季瑶斥骂,嘴脸难看。
知县皱眉,一拍醒木,厉声道:“柳志明,此处是公堂,不得放肆!跪下!”
柳管事从跳起来就后悔了,赶紧顺着知县的话跪下,不住磕头道:“大人,草民冤枉啊!田氏说的这些草民都不知情啊!都是她陷害我的!”
田季瑶觉得好笑,她还没开始呢,就被扣上一个陷害的罪名,她真怀疑一直在背后对付他们的柳管事和面前这个柳管事是一个人吗?一拿到明面上就频繁送人头。
知县显然也觉得柳管事蠢得难以直视,转而对田季瑶说道:“田氏,你有什么想说的?”他觉得这个从进来开始一直就冷静规矩的女子可比柳管事那个蠢货能看多了。
田季瑶再一磕头,直起腰来质问柳管事:“柳管事,我还没说什么事呢,你怎么就这么着急说我陷害你?莫不是柳管事自己做贼心虚?想反咬一口?”
柳管事顿时急了,破口大骂道:“你放屁!你到公堂来告我,不就是想陷害我吗?还用得着说?我柳志明清清白白的,何来做贼心虚?”
田季瑶轻笑一声,“清清白白?柳管事,可茶楼的茶小二告诉我五天前你曾找过我的员工赵四密谈许久,昨天你俩又在茶楼同一间茶间见了一面,随后我的仓库就倒塌了,茶小二说是你交代的他们,如果赵四答应,随时可以再去那个茶间,茶小二就会派人去通知你,你还托茶楼掌柜转告过赵四,你只给他五天时间,五天后若他还是不去,那事情就自动作废,过时不候,随后柳管事便付了五天的包间钱,柳管事,这件事指的就是收买赵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