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酒楼中已经开始忙活了。
“这边的灯笼再挂高一些。”田季瑶抬头盯着门上的两个灯笼,店小二正站在梯子上,在她的指挥下将灯笼往高处挂了些。
田季瑶有条不紊的四处张罗着,时不时地和李掌柜探讨接下来该做的事。
她想得很简单,结婚不过是做戏,至于男人……不是有那么一句话么?男人都是大猪蹄子!她自然当以事业为重。这般想着,她从椅子上又站起身来,出了酒楼。
绕了好几家酒楼后,田季瑶才缓步走了回来,刚一进酒楼又开始拉着厨子探讨。
沈筠正在房内百无聊赖地翻着书页,旁边的窗子微微开了一条缝隙,暗卫墨一在窗下一一向他汇报——
“叶姑娘与厨子商议许久,又推出不少新菜系,并且多次往返大户人家。”
“哦?”沈筠将手中的书合上,手指轻轻地在下巴摩挲着,半晌才让墨一退下。
田季瑶武艺高强已经够让他惊讶了,对于经商居然也颇有门路,看来自己是捡到宝了,不过,他摇头暗笑,这丫头野性难驯,有个酒楼就不管自己死活,以后还不知道会不会爬到自己头上呢。
“伯父。”他出了房门,正见田季瑶的父亲叶知秋从房中出来。这几日田季瑶一直在酒楼忙碌,而沈筠腿上的伤口还未好全,一直在家中休养,叶知秋似乎不喜出门,总是闷在房中。
“莫公子腿伤可好些了?”叶知秋周身气质儒雅,平日里一派温和,除了上次和沈筠说起田季瑶时才是少有的严肃。
他对于沈筠并不算了解,但也从这几日的接触中看得出此人不凡,而那日下聘他也亲眼所见。只要他能够护得住田季瑶,他是什么身份他并不在意。
沈筠和他客套了几句,二人竟相谈甚欢,最后一起进了书房。
“如今天下之局不知伯父有何见解?”沈筠从一旁的书架上拿出一本书卷,叶知秋坐在桌案旁的椅子上,手中执笔在宣纸上洋洋洒洒地写着,字体稍稍潦草却不失大气。
“天下?”叶知秋淡笑,摇了摇头,“莫公子倒是大气,我如今不过一届草民,何以谈天下?”他再看向沈筠时眸光清明,嘴角的笑意还未消失。
“不过……这天下岂止是一人的?”他反问。
沈筠一怔,却因他的话出神。这话若是落在皇帝耳中怕是显得有些忤逆了,但此时在他看来却是大智。
“叶伯父好见解,晚辈受教,若有机会,晚辈还要多向伯父讨教一二。”他起身,看向叶知秋的眸光多了几分恭敬。
叶知秋似是在回想什么,没再多说,神色间也有些凄怆和疲惫,沈筠就此离去,心中反而不平静。
“叶伯父不简单,只是不知他到底是何身份……”他低喃,这叶父比他想象中要睿智,定不是什么普通百姓,或许应该先查一查……
眼看过两日便是定亲之日,可田季瑶却迟迟不见身影,沈筠叹了口气,心中略微有些烦闷,只好亲自找到酒楼去。
这时候酒楼都已然准备得差不多了,四下看去皆是喜庆的大红色,客流量也比以往几乎多了一倍有余,几乎一大半的座位上都有客人,这种变化让他挑了挑眉。
酒楼原本就是掩饰身份的幌子,根本没打算用心经营,因此他也知道以往的状况都是如何,却不想短短几天下来却有如此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