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莹莹来到江一明办公室门前,轻轻地叩响木门,但是没有传来江一明的回声,她觉得有点蹊跷,刚刚还看见他走进办公室,他怎么不说话呢?吕莹莹握着门锁的圆柄,轻轻地拧一下,发现门没上锁,她便推门而入,看见江一明伏在办公桌上睡着了。
她想退出去,让江一明睡一个小时再进去,因为有案子时,大家经常加班,有时通宵达旦,她也经常倚靠在大班椅上打盹。她刚刚转过身,就听到江一明说:“莹莹,你们是不是发现了新线索?”
“江队,原来你是在假寐呀……”她转过身去说,“要不,你再眯一会儿吧,我等一下再来。”
“不用,我不是在打盹,而是闭上眼睛在沉思,由于太投入了,没有听到你的敲门声,这毛病要改,要是你是凶手,悄悄地溜进我的办公室对我下手,我岂不是来不及反抗?”
“我们刑警队戒备森严,进来要安检,枪、刀、炸药、毒药……都带不进来,怎么可能让歹徒进来行凶呢?我们在莲花巷的监控录像中发现了一个嫌疑人,他的身高和体重都和现场里留下的鞋印差不多,你看一下监控录像吧。”她走到江一明身边,打开笔记本电脑,点开播放器,让他看监控录像。
录像显示:2021年7月20日00:40:30,一个高高瘦瘦的戴着口罩的男人走进监控录像,上身穿着T恤,下身穿着牛仔裤,脚步匆匆地从画面下走过,向莲花巷11号方向走去。又于00:55:20返回,然后向大街走去,返回时神情紧张,左顾右盼,好像怕人追他似的。
“这个人很可疑,可惜监控录像是黑白的,如果是彩色的话,有可能看出他衣服上有没有鲜血。后来他去了哪里?”江一明兴奋地问。
“我们还没来得及查他的去向,如果他是凶手,躲进监控盲区的话,再伪装一下,就很难将他找出来。”
“你觉得他会躲进监控盲区吗?”
“如果我是凶手的话,我肯定会想办法逃避警方的视频侦查。比如躲进监控盲区之后,再化装走出来,我们就无法通过监控录像找到他了。”
“我认为你们需要继续努力,通过监控录像把他找出来。我们也会去走访住在莲花巷里的居民,当时应该有人看见过他。”
“好的,我会带着视侦组继续查找他的下落,不过这需要时间,可惜他戴着大口罩和鸭舌帽,加上莲花巷的灯光昏暗,画面不清晰,无法把他的面部复原,否则,可以在网上发悬赏通告,通过市民的力量把他找出来。”
“你们继续追查下去,他极有可能暴露在灯光明亮的地方,如果这样的话,应该能用技术手段复原他的面貌吧?”
“应该可以,我觉得安防监控器和交通监控器安装都太高了,如果安装在离地3米的地方是最好的。”
“离地3米很容易被人和车辆破坏掉,全国安装监控器都有标准的高度……这个嫌疑人应该是江南聪的朋友,否则,江南聪不会打开一楼的大门和现场的客厅门让他进去的,能不能在他的手机通讯录里找到他?”
“江南聪不愧是IT工程师,他用的是最新的三星手机,是用虹膜解锁的,人的眼睛结构由巩膜、虹膜、瞳孔、视网膜等部分组成。虹膜是位于黑色瞳孔和白色巩膜之间的圆环状部分。包含有很多相互交错的斑点、细丝、冠状、条纹、隐窝等细节特征。世界上还没有两个虹膜是一模一样的。所以无法破解。”吕莹莹遗憾地说。
“那么,说明他的手机里可能隐藏着很多秘密。”
“我也是这么想的。或许他就是因为手机里的秘密被杀的。”
“可是凶手并没有带走他的手机呀。”
“因为除了江南聪,没有人能解锁,所以凶手不必带走手机,防止被我们定位到。”
“这点更加能证明凶手是江南聪的朋友。否则不知道他的手机是用虹膜解锁的。”
“是的。”吕莹莹点点头走了。
江一明和周挺去江北区移动公司查询江南聪的手机通话记录,营业部的曹旺经理和江一明打过多次交道,已经是老朋友了,所以,曹旺很快就把江南聪这半年来的通话记录都打印出来。
江一明仔细地查看着通话记录,发现江南聪半年内只有和28个人通过电话,案发当天没有人和他通过电话,但是案发的前一天,也就是7月19日他一共通话三次。
第一个电话是范叔阳打给他的,通话时间是19日18:12:20,时长为58秒;第二个电话是陌生人打的,通话时长只有21秒,江一明认为可能是推销电话或者诈骗电话,当然不能排除是凶手给他打的电话,因为凶手知道警察会通过通话记录查找嫌疑人,所以不用实名电话。这通电话是18:30:20打进来的。
最后一次通话是江南聪打给黄滔河的,他俩应该是朋友或者同行,经常通话,通话时间是19日23:55:30,通话时长为1分半钟,这通电话有点可疑,因为夜已很深了,他们还在通话,所以有点蹊跷。
黄滔河的身份证复印件留在移动公司,他出生于1990年10月15日,家住江东区后街13号的蓝海小区12栋2904房。江一明觉得他很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但是又想不起来。
江一明的记性非常好,特别是在人脸识别方面,比如10年前,他见过一面的人,如果10年后在街上遇到他的话,江一明能一眼把他认出来,所以,他天生是当刑警的料,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此时竟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黄滔河,这让他有点沮丧,难道自己老了?
他觉得应该去找黄滔河询问一下,当时江南聪打电话给他干什么?江南聪会不会感觉到生命受到威胁而打电话给黄滔河求救?或者把谁要杀他告诉黄滔河呢?而黄滔河担心凶手报复他,而不敢去报警呢?如果这些假设成立的话,黄滔河极有可能知道凶手是谁。
江一明把自己的想法说给周挺听,周挺同意他的看法。江一明虽然是个队长,但是他很喜欢和下属讨论问题,不管大事小事都要征求下属的意见,因为每个人的生活经历、家庭背景、学识认识都不同,所以看问题的角度和思路也不同。
周挺开车向黄滔河家驶去。江一明在车上打电话给黄滔河,结果无法接通,江一明愣了一下:黄滔河不会被人灭口吧?想到这里,江一明打电话给蓝海小区的物业管理公司,查询到黄滔河父母名叫黄俊,并得知黄俊的手机号码。
江一明拨打黄俊的手机,一打就通了,江一明说:“黄先生,你好,我是市局刑警队的江一明,请问你在家吗?我们想向你了解情况。”
“哦,是江队啊,你好!你好!今天是周日,没想到你们周末还上班,我正好在家,要我去你们刑警队,还是你们到我家里来?”他热心地问。
“我们正在去你家路上,你在家里等我们吧,谢谢你的配合!”江一明说完之后,就挂断电话。
一刻钟之后,他俩出现在黄俊家门口,黄俊听到门外有人叫他,马上出来开门,看见他俩之后,请他们进屋喝茶,坐下慢慢说。黄俊年轻时曾经在江东区检察院上过班,后来因为他把关键证据弄丢了,致使嫌疑人逃脱法律制裁而被开除公职。其实关键证据是被小偷盗走了,他不应该被开除公职,但是,他是负责人,应该把证据锁进保险柜,而不应该放在办公桌的抽屉里,让小偷有机可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