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莹莹走进江一明的办公室,他每次看到她心情都特别愉快,因为这意味着她可能发现新线索,吕莹莹是视侦组的组长,所以,凡是在监控录像中发现疑点,都会由她来向他汇报。
“莹莹,你们是不是发现了新线索?”江一明笑呵呵地问,他的笑特别灿烂,好像嘴里含着蜂蜜。吕莹莹立刻意识到江一明心情非常好,但是不知是何喜事。
“江队,你今天的笑特别迷人,是不是有特别开心的事?”吕莹莹反问。
“真的吗?我一直在练习让自己喜怒哀乐不形于色,没想到被你看出来,真是火眼金睛啊……新线索?”
“江队,你还没有回答我的话呢。”她站在旁边等他回答,没有把笔记本电脑放下,她在逗他。她偶尔会在他面前撒娇,哪怕他是她的领导。
“嗯,是应该和大家分享一下我的喜悦,婉晴怀孕啦……”
“啊!太好了!爬雪山,过草地,走过两万五千里长征,终于达到革命圣地了,恭喜!恭喜!马上就要当爸爸,要请客吃饭哦,祝贺你后继有人。”她真心为他高兴。
“行,等9·20案破获之后,我请大家去海景酒店吃大餐。”海景酒店位于黄金海岸中间,和海岸大酒店隔空相对,是观赏海景最佳去处,也是四星级酒店,那里的海鲜是直接从渔船上卸下的,非常新鲜。
“哇哇,我最爱吃那里的佛跳墙,这回可要好好宰你一顿!回归正题,我们在卧龙小区的监控录像中发现了一个可疑的人,你看一下监控录像吧。”她把笔记本电脑打开,点击播放器,一段监控录像出现在眼前:
一个30岁左右的男人,背着一个面料柔软的背包,从小区的甬道走向天雅楼的大堂,然后向右走去,消逝在监控录像中,此时是9月10日下午1:30。右边是楼梯间,他极有可能为了逃避电梯的监控录像而走楼梯。
“莹莹,你为什么觉得此人可疑呢?”
“第一,此人戴着口罩和鸭舌帽,在新冠病毒肆虐的日子里,戴口罩是正常的,但是,季节已经进入白露,阳光没有那么炎热,戴鸭舌帽不太正常;第二,他背包里的容量刚好是一瓶酒的大小,从外形来看,包里装是长方形的东西;第三,他选择走楼梯,不乘电梯,主要的原因是电梯的监控器离他更近,所以,他选择爬楼梯,唯一遗憾的是楼梯里没有安装监控器;第四,41分钟之后,他离开了天雅楼,这41分钟刚刚好够他开门、调换冯志宇家的酒、爬楼梯。”
“这么多条件是非常符合嫌疑人的特征,太棒了!你能把他的面容复原吗?”
“不行,我已经用软件试过了。他的面部被特大的口罩遮住了,但是,卧龙小区出入比较严格,来访者需要登记详细的身份,可以去门口的值班室查找此人的身份。”
“嫌疑人的身高体重计算出来了吗?”
“计算出来了,此人身高168到170厘米,体重大约70公斤,监控录像是白天拍摄的,嫌疑人的衣服、裤子、鞋子、步态都很清晰,所以,我觉得不难将他找出来。”
“我只怕他收买了值班的保安,你应该知道一包好烟就能把保安收买了,甚至漂亮女孩的几句媚语也能收买保安,从而有人没有登记详细的身份就进去了,还有用假身份证的人。”江一明说。
“我有用嫌疑人露出的面部做三维画像,但是,可能不太真实,不过,大致轮廓是清晰的,接近嫌疑人的真实面貌。”她拿起鼠标,点击桌面上的图标,嫌疑人的画像出现在眼前。
嫌疑人脸部比较瘦小,颧骨比较高,眼窝比较深,眼睛小而有神,皮肤白皙,嘴唇厚实,留着一头半长的头发,有点像周杰伦,挺英俊的。
“卧龙小区一共有东南西北四个大门,这四个大门都有监控器吧?”
“有的,我们正在查看嫌疑人是从哪个大门进入的,如果嫌疑人爬围墙进去的话,是无法拍摄到的,小区的围墙周长大约1.8公里,这1.8公里内很多监控盲区。”
“从天雅楼12层的电梯到冯志宇家这段走廊有监控录像吗?”
“没有。你知道安装越多监控器成本就越高,整个卧龙小区的监控器已经高达500个了,没有必要安装那么密集的监控器。”
“我们假设嫌疑人是从围墙爬进去的,那么,他肯定会在围墙上留下鞋印或者指纹,我看过那里的围墙,是用淡绿色墙漆油成的,墙漆是痕迹很好的载体。”
“对,接下来就看你们的了。我们视侦组正在查看卧龙小区四个大门的监控录像,我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吕莹莹说完便收起笔记本电脑往外,忽然回眸一笑说,“别忘了请客哦。”
江一明叫吴江和小克去勘查卧龙小区的围墙,里外都要勘查,看看嫌疑人是不是爬围墙进入小区的。他和周挺带着嫌疑人的三维照片以及监控录像的截图,去走访当时的值班保安。
卧龙小区位于江东区黄沙路21号,从江东大道拐弯进飞鹰路,走到飞鹰路尽头就是卧龙小区。这个小区离市中心比较近,离黄金海岸很近,住在高层能观赏海景,所以房价非常高,安保条件也很好。
江一明和周挺从北门进入,大门被智能道闸拦住,看门的保安不让他们的车进去,当然,保安不知道是警车,周挺把车停在门口,下车走进保安室,把证件递给保安看,他才知道自己冒犯了市局的刑警,赶紧向他道歉。
“道歉就不必了,我们是来找人的。你名叫什么?”周挺问。
“我名叫吕梁山,我在这里上班才半年,不认识你们,所以……”他还是满怀歉意。
“如果有陌生人来访,你们是不是要登记身份信息?”
“这是必需的,没有登记身份,或者业主没有打电话给我们说明,我们是不会让他们进去的。否则,我们会被扣工资,严重的话,会被开除。”吕梁山高瘦个子,30岁左右,脸色黝黑,皮肤粗糙,像长年累月在户外劳动的人。
“你们上班要不要签到?”
“当然要呀,我们上班下班都要打卡,三班倒,每个班两个人,主要是负责看守大门,不负责小区内的巡逻。”
“那你应该知道本月10下午是谁当班吧?”
“当然知道,我们是用指纹签到的,都录入电脑系统,永久保存的。如果想知道当时是谁当班,要查看电脑上的记录才知道。”他的声音洪亮清脆。
“那麻烦你打开电脑查看一下当时是谁当班吧。”
“好的。”他走到办公桌旁边,在大班椅上坐下,打开电脑开始查看,因为有具体时间,很快就查到当时是吕梁山和韦林生当班。
“当时是你当班?”
“是的。”
“你看看,这个人你会认识吗?”周挺拿出嫌疑人的截图和照片递给他看。
“不认识。录像截图上和照片上的人是同一个人吗?”
“是的。请你看看你们小区天雅楼大堂里拍摄到的监控录像吧。”周挺从挎包里拿出平板电脑,打开监控录像让他看。
他看了监控录像之后说:“这个人我知道,他没有登记身份信息,他是韦林生的朋友,他说是冯志宇约他来喝酒的。于是,我们就放他进去了。他还给我们每人一包芙蓉王香烟。”
“你确定吗?他叫什么名字?”江一明瞬间兴奋起来。
“没错,就是他,我问过韦林生,但是,我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住在哪里。”
“既然他是韦林生的朋友,那韦林生应该知道他住在哪里吧?你把韦林生叫来,我们要找他问话。”
吕梁山掏出手机给韦林生打电话,结果电话关机。吕梁山觉得蹊跷,平时韦林生都不会关机的,而且他没有说过要辞职,怎么会关机呢?吕梁山打电话给保安队长询问韦林生的去向,保安队长说三天前韦林生就辞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