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总管大人,本宫向您打听一名宫女的下落,您能够告诉我吗?”遇见李莲英的第一件计划开始了。“小主客气了,您有何吩咐,奴才知无不答答无不尽。”李莲英谦恭地打了一个千。
“原来翠怡轩的宫女麝月这几日上哪去了,我怎么终日见不到她?”我动问道。
“这个,奴才只知道,麝月于上月被贬到辛者库洗衣局去了。”李莲英回答道。
“什么?麝月她犯了什么罪,为什么要被贬到那种受苦的地方?”我情绪激动地鼓起了拳头。
“这个,奴才也不敢乱说,只是慧妃主子的旨意,谁都”李莲英面露难色道。
“好,我去找公主殿下,李总管,谢了。”我别了李莲英,便往翠怡轩外跑。
“小珍,你不必劳师动众找固仑公主殿下了,你想要谁,只跟我说吧。”翠怡轩西边,一名丫鬟簇拥着身材修长的静芬小姐步了过来。
“原来是,皇后主子呀,奴才小珍这里行礼了。”我喜滋滋地故意用手扶了两把头翅。
“别胡说,本宫这个皇后还没正式册封了。”静芬哼了一声。我笑嘻嘻地说道:“那不也是命中注定吗,那天皇上可是亲手将珍贵的玉如意递在姐姐的玉手中,我们都是看到了呢。”
静芬倒有些泛起红晕,悠悠道:“小珍,这回也多亏了你们姐妹,虽然我是皇太后的亲侄女,但自进宫这段日子,皇太后并不待我很好,我时时刻刻都要受慧妃姐妹的冤枉气,这回倒好了,富察绮云未能入选妃嫔,这往后的后宫,我们倒是可以好好和睦相处了。”
“是呀,慧妃姐妹专横跋扈,是个人她们都不顺眼,皇太后也许亦是为了此才放弃选绮云为后的念头。”我附和道。
“小珍,其实你一点不懂,这次选我为后是皇太后她老人家早就定好的,只不过,我担心入了后宫,万一妃嫔的脾气很坏,或是向史书上说得那么刁蛮任性,那我的日子就不好过了,幸亏皇太后选的是你们。”静芬善意地含眸一笑。
“静芬姐姐,你就放心吧,往后我们必然是一条心向善,风平浪静。”我信心十足地笑道。
“对了,静芬姐姐,我差点忘了,翠怡轩的宫女麝月原本是我的好朋友,慧妃姐妹陷害我们的时候,麝月救过我们的命,所以如今被慧妃赶到辛者库去了。”我趁势说道。
“原来是这事,小珍,你不必着急,这就包在我身上吧。”静芬喜道。
“走水了!走水了!贞顺们走水了!”突然之间,翠怡轩内外到处是锣鼓喧天,呼喊声此起彼伏。
“小主,您的手炉。”静芬的丫鬟芳儿小心翼翼地步上前来。
“芳儿,这是怎么回事?”静芬焦急地问道。“小主,不好了,靠近大清门与太和门的贞顺门大走水,蔓延得一塌糊涂,宫里的奴才都忙着取水呢。”芳儿详细回答道。
“静芬姐姐,什么叫走水呀?”我在一旁大惑不解地问道。“哎呀,就是失火了,宫里避讳。”静芬解释道。
望着天际浮起的阵阵狼烟,我一时间不知所措,这又是怎么了?
“难道我大清又要发生祸事了吗?”须臾,我的脑海突然蹦出了一个奇怪的想法,我想起了从前文先生忧国忧民,慷慨激昂的眼神。国之将亡必有妖孽。我知道,这不过只是一种迷信的说法,但是,到了真正看见灾难之时,人的这种感觉会卷土重来。
大清太富有了,金碧辉煌的紫禁城便是它的心脏,举国为了庆贺皇上大婚与亲政这两件大事,可谓是把金银珠宝都当成了水来花,偏偏这一时刻,象征大清威仪的大清门、太和门、贞顺门变成了一片废墟,宫中请来的工匠连夜施工,试图恢复大清往日的尊严,然而,我与姐姐在宫中亦没有怎么见过皇上。
次年的正月,我与姐姐被恩准回娘家省亲,回府的那当儿,阖府都改口称我与姐姐为娘娘,阿玛与额娘满面红光,我的心中已悄悄意识到,毕竟这一次的返家已经不一样了,我与姐姐已经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世界的人。
这一日,宫里的太监送来了宫里的妆匣。
“小珍、瑾儿,今日你们便要正式嫁入宫中,成为皇上的妃子,额娘是既欣慰又担忧,我们他他那家出了两位娘娘,是圣母皇太后与皇上的恩宠,额娘只盼着你们要谨言慎行,入宫以后谨小慎微,切勿以过小而为之,以德小而不为之,额娘的话你们明白了吗?额娘亲切地拉着我与姐姐的手说了最后的体己话,我与姐姐按照宫中的装束,由宫里的太监宫女进行梳妆,把镜中,我与姐姐都被点了樱桃小口,然后由众人簇拥着祭拜了他他那家族的祖先们的灵位,外面排列着宫中出来的杏黄轿舆。
杏黄轿舆,是代表妃嫔身份的象征,入舆之后,我只听见鼓乐齐奏,乐曲既庄严又飘飘欲仙,一对对红装彩服的太监宫女点着龙焉香的香炉,大红的宫灯在前面开路。
”请珍小主的安,这里便是翊坤宫了。“一个柔和而又熟悉的声音在轿舆边悠悠响起。
“免礼,是麝月姐姐吗?”我掀开杏黄轿舆的帘子,果然是穿着镶边大红坎肩,亭亭玉立的麝月。
“婢子给两位小主请安。”麝月郑重其事地行了礼,道了万福。
“麝月姐姐,几日不见,倒是真的刮目相看了,你怎么会变成了翊坤宫的掌事宫女呢?”我笑盈盈地问道。
“托两位小主的福,李总管认为婢子办事稳妥,且又曾长期在翠怡轩供职,经验丰富,便升了婢子的职位。“麝月恭恭敬敬地回答道。
”原来是李总管的意思呀。“我咋着舌笑道。
“请两位小主安置于翊坤宫候旨。”储秀宫副总管崔玉贵身着大红蟒袍,领着一班小太监前来迎接,并宣读了皇太后与皇上的口谕。
“皇太后让我们先住进翊坤宫吗?按理说我与姐姐已经嫁给了皇上,为什么没见到皇上?“我用手按了按额头,奇怪地看着麝月。麝月扑哧一笑,回话道:”小主,明日是万岁爷与皇后主子大婚的日子,到时候小主们还要随着皇后主子从大清门的侧门抬进宫里呢。“
”哎呀,为什么还这么麻烦,麝月,那我们今晚只能在这了吗?“麝月点了点头。
次日便是册封皇后,大清国皇帝与皇后大婚的盛大日子,外面的情况只可以说庄重肃穆地了不得,我与姐姐乘着杏黄轿舆从大清门的侧门再度被抬进了紫禁城,顺着杏黄帘子,我可以清楚看到紫禁城大婚的盛况,仙乐缭绕中,一列列穿着礼服的侍卫太监,摆着长长的仪仗侍立在两旁,净鞭在空中旋转着响起,入了夜,火树银花,坤宁宫成了不夜天。
大清的祖制对妃嫔的礼节有着严格而几近繁琐的规定,这一天的我,就像是刚会走路的孩童,由麝月一步一步的领着,认认真真的行着一步步大礼。
”麝月,都忙了一天了,我们还要在翊坤宫等多久?“晃荡着眼前烦人的双喜珊瑚珍珠流苏,穿着大婚礼服的我实在憋得难受,嘟着小嘴向麝月抱怨道。”小主,端坐稳了快了,就快结束了,皇上会马上过来的。“麝月柔声劝道。
”不行,困了一天了,我得出去活动活动筋骨,否则,真的会被憋死的。“我拼命地摇着头,两只眼睛盯着麝月出神。
突然间,我不禁计上心来。
“麝月姐姐,我们兑换一下衣服吧。”我冲着麝月悠悠一笑。
“珍小主,你不会是开玩笑吧。”麝月大吃了一惊,
“好姐姐。你就代我在这坐一会儿吧,我出去松松筋骨,这会子就回来。”我笑盈盈地拉着麝月耍赖道。
“好吧好吧。”麝月拗不过我,便偷偷与我换了装束,我兴高采烈地换上了大红镶牙边坎肩,悄悄地屏开宫门,庭院外面冷冷清清,果然别有一番洞天,我喜滋滋地望了望四周,悄悄从袖管中取出一只彩色鸡毛毽子,接住绣履,一下一下地左右踢了起来。
”太带劲了!“刚数到三十四,我只觉得心跳加速,不禁欢呼起来。
“是谁这么没有规矩,拿着毽子乱跳。”游廊外想起了一个声音,“糟了,要是给翊坤宫的公公发现,这回我和麝月就演砸了。”我急忙慌慌张张地把毽子背在了身后。
“哎呀,怎么是你?你不就是上回被诬陷偷富察绮云书画的那个倔强丫头吗?”来人轻轻的一笑。“我已经呆住了,映入眼帘的人穿着龙袍,戴着薰貂吉帽,面目清秀,
他会是?皇上?“奴才珍儿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金安!”我急忙跪了下来。
“起来吧,你怎么穿着宫女的衣服在这里踢毽子,被人看着了倒不好。”光绪浅浅地笑道。
“皇上,你也是觉得闷得慌,才躲到这里散心的吗?”我小声的问道。
“你怎么知道朕是来散心的,难道朕跟你一样这么贪玩?”光绪被我逗得忍俊不止,趁我不注意,突然伸出右手勾了我一下鼻子。
“皇上,你又欺负我。”我捂着鼻子埋怨道。“谁叫你不省心,在这踢毽子,被人认出来看你怎么收场。”光绪故意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