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这一天,大家凑到一起,玩得非常尽兴,都一起玩了两回,桂圆她们也跟季景铭他们都熟悉起来,正好他们这一帮也有在五中读书的,就更亲近起来。
郭顺顺满头大汗找过来的时候,黎夏刚刚跟季景铭一队把对手虐完一遍。
“顺顺哥,发生什么事了?”郭顺顺找过来,肯定是会生什么事了,黎夏立马放下球杆走了过去。
“夏夏,大姨昨天摔倒住院了,现在我哥和她都在医院呢,我接你过去商量些事。”郭顺顺抹了把头上的汗,“这天也太热了。”
他刚从医院回来,去厂里转了一圈,又马不停蹄过来找黎夏,又热又累。
黎夏一愣,立马就跟着郭顺顺往外走,“怎么摔倒了,是不是摔到腿了,严重吗?医生怎么说的。”
“大姨没注意到地上有物料,不小心摔了一跤,倒没有摔到伤腿,但医生说大姨年纪大了,骨头脆,有点骨裂。”郭顺顺其实特别想喝口水,但见黎夏这么火急火燎,只得快步跟上。
季景铭倒是注意到了郭顺顺的目光,忙跑去陶然的小柜台那里拿了瓶冰汽水追上去,“哥,先喝口水,没什么事吧,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去?”
后两句,季景铭是问的黎夏。
“谢谢,没事没事,用不上你,黎夏跟我跑一趟就行了。”郭顺顺感激地接过汽水,先灌了一口,才赶紧道谢,顺便替黎夏回答的问题。
黎夏在旁边也点头,“没事,你留下来跟他们一起玩吧。”
季景铭只能接过郭顺顺一饮而尽的汽水瓶,然后目送他们离开,接下来再玩,季景铭就没有刚刚有兴致了,大部分时间就在站在一边看,让别的朋友上手打。
医院里,郭大顺躺在病床上,正跟杜为民闹着要出院。
“我没什么事,腿又没断,你赶紧去把我给出院手续给办了,厂里没人盯着不行!”郭大姨真觉得自己没什么事,不就是骨头裂开点嘛,只要不使大劲,能自己长好的。
杜为民头都要炸开了,“妈,您这样就别去厂里添乱了,等会到了厂里,还得人照顾你。”
郭大姨被“添乱”这个词气得不轻,感觉自己一直以来的努力都被杜为民给否定了。
看着亲妈撇开眼不待见自己,杜为民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忙道歉,“我不是那个意思,妈,你别……哎!”
黎夏和郭顺顺进来,正好看到郭大姨把被子扯着盖过头顶,杜为民无奈叹息这一幕,两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地耸了耸肩。
最后杜为民离开病房,去跟医生商量后续的治疗方案,郭顺顺和黎夏留在病房劝郭大姨,先留在医院把腿养好。
“您得养好身体,才能管得动那么些人呀,不然训起人来都没力气。”黎夏笑眯眯地道,“厂里没了您可真不行,您要任性不配合医生,本来一个星期能好,要拖成一个月,那可就不妙了。”
郭顺顺也速度接茬,“就是,大姨,你先安心在医院里住着,厂里那边我先替你管着,到时候你一回来,我立马跟你交接。”
郭大姨被他们哄得服服帖帖,三个人又合起伙来,把杜为民说了一顿,才算是把郭大姨彻底哄高兴,然后决定安下心来在住院。
至于管理厂子的人,郭顺顺肯定是不行的,他在皮革厂还有工作呢,要是不出差,还能连带着管管,但这马上就得跟领导出差了,真没法管。
杜为民也不能,他工作上也不轻松,而且他还离得远,跑来跑去不方便。
“要不让娟姨过来?”黎夏要上学,虽然厂子重要,但她也不会本末倒置,把学习丢到一边。
反正是半家族式的小厂子,让杜为民的妻子过去也没问题。
“不行。”杜为民比任何人都了解自己的妻子和母亲,别看之前他妈说要让儿媳妇去帮忙,但这两人要是真凑在一起,肯定要出事。
现在他妈住院,让他妻子去,他妻子肯定乐意,毕竟大权在握,不用听谁指着干活,但等他妈腿下来,肯定是就是矛盾的开端了,他是真不想家无宁日。
杜为民想了想,“我倒是有个人推荐,我们厂里的肖双喜,顺顺认识的,他在厂里当中层干部已经十多年了,能力眼光都有,人品也不错,但是早些年得罪了领导,一直升不上去被排挤,家里老婆又一直身体不好,需要吃药,生活一直很困难。”
如果真是杜为民说的这样,但这个人确实还挺合适的,但人家是国营大厂的中层干部,怎么会放弃这么好的一份工作,跑去他们那样的小厂子帮忙呢?
“老肖的老婆两个月动了一次大手术,为了钱,他买断了工龄。”说起这事,杜为民心里还是很可惜的,肖双喜再熬一熬,熬到上头的领导退了,绝对能升上去。
但世事弄人,谁能知道他老婆突然病重,需要立刻进行手术呢。
那么高昂的手术费用,肖双喜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只能出此下策,现在每个月妻子的护理费,还有自己还需要额外缴纳社保和医疗,外面欠下的债务,孩子的学费,都是压在肖双喜头上沉重的负担。
现在肖双喜在火车站外给人家扛包拉货,一个常年坐办公室的人,干那些活真的是拿命去干,这才多久,肖双喜已经瘦得脱了相。
黎夏没有立马决定,她虽然不参加经营和管理,但这样大的事,她肯定是需要把关的,“先见见人再说。”
郭顺顺站在黎夏这边,虽然他认识肖双喜,但肖双喜到底能不能行,还得谈谈才能知道。
杜为民也没有想通过自己的三言两语就让黎夏和郭顺顺做决定,得到见面的答案,他已经很高兴了,又进去跟郭大姨说了两句,被轰出来后,杜为民才一脸郁闷地回厂里。
好在如今肖双喜一家的住房是厂里的集资房,虽然一部分产权归厂里,但房子是属于他们的,不然一家人怕是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
杜为民到的时候,肖双喜正好在家,他十四岁的儿子正在给他贴膏药,看着肖双喜那贴满膏药的肩背,杜为民叹了口气,坐下说明来意。
“真的?”肖双喜眼睛一亮,如果能有个固定的工作,他当然很愿意去试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