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承恩现在是大内内官监掌印太监,按照职级来说,处于司礼监曹化淳、东厂魏忠贤和御马监刘时敏之后,居于大明数万宦官的第四位。但是,他到底是从朱由栋四岁起就跟在身边,贴身服侍了朱由栋十多年。有这样的资历,使得便是曹化淳、魏忠贤这样的大佬,面对他的时候也极为客气——他在大内掌握的可是人事权和监察权!
这样位高权重的人,为何还会定期的接见一个偏远宗室?还不是因为朱由栋把朱蕴铿、朱盛淼父子当做了宗室新政的标杆。这样的标杆,能不能百尺竿头更进一步要看个人的造化,但却是绝对不能倒掉的。
所以,在最近一次接见中,王承恩有意无意的漏了点风声:有这么一个发大财的机会哦,看你能不能抓住哪。
在朱由栋的计划里,宗室新政推行后,他需要自食其力的宗室当中,有至少一个中了进士并担任实权官僚的代表,有至少一个大富豪商。如此,才能通过六大报把宗室新政带来的进步影响有效扩大——酒楼老板的分量还是轻了点。
如此一来,朱蕴铿、朱盛淼父子就是最好的后备人选了。在朱由栋看来,只要这父子俩足够努力,他愿意给予一定的方便。
鲁迅曾曰:若处风口,恰逢时潮,重若豕豚,亦可飞升。
朱盛淼敏锐的从王承恩的话语中抓到了重点,然后飞快的下定了决心。
父亲已经老了,成天想的就是怎么维持好酒楼,然后适当的买点地,小富即安就好。但是在朱盛淼看来,时代的浪潮已经卷起,若不抓住这个机会乘势而上,以后他们这一支,说不得,永远都没有机会实现真正的富贵了。
“李叔,现在咱们店里还有多少活钱?”
“少东家,待我看看啊。哦,现在店里有三千七百多元的现钱。银行里,店面的户头上还有三万两千元。”
“嗯。”沉吟了一会后,朱盛淼道:“烦请李叔下午去银行开一张三万两的会票,我要用。”
“啊?少东家,这......”在帐房先生眼里,这位少东家是非常可靠的:身为秀才,而且据闻今年极可能中举的读书人,现在每天仍然早起和店里的师傅们准备早茶茶点,对自己大哥的儿子也视若亲出,对自己的父母也极为孝顺。同时,除了文人之间的唱和之外,也没有什么不良嗜好。照理,这样的人是极为可靠的。但是,一下子支出这么多银子?
“李叔,是这么回事......此事,父亲也已经同意了。若您慎重,可以去问父亲。”
“啊?原来是要报效朝廷啊。应该,应该。少东家,就不必去劳烦东家了。小老儿待会中午这一波客人散了后,入账完毕就去银行取款。不过,您得在账册上签字。”
“这是当然!”
‘南粤正宗’这家店铺,按照朱蕴铿定下的规矩,每日店面的流水,除了扣掉房租、工资、食材等各种成本之外,纯利润的八成是要存入银行的——多少吃点利息嘛。剩下的两成,则是朱蕴铿一家六口人的零花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