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相,对于近期的战事,下官是了解了。那么,接下来,下官受皇上旨意,向您请教这些从印度退回来的官民该如何安排?”
“指挥使,我大明在拿下印度的时候,除了派出三个师驻守外,跟着老夫去印度就职的还有七百六十名各级官员。这一次,跟着老夫回国的,有六百八十五名官员,以及他们带回来的一万三千多名家眷、仆役。”
“啥?居然有这么多人?”
“哎~”温体仁无奈的长叹了一口气:“所以说,印度那个地方,不管什么人进去了,要不了多久就是一滩烂泥啊。百姓实在是太驯服了,忍耐度实在是太高了。在那里做官,只要时间稍微长一点,就很难把持得住。指挥使,老夫自知经此一败后仕途断绝,所以有些话也敢敞开了讲。这些回来的官,虽然比起那些留在印度当叛贼的官要好一点,但也就只是好那么一点。这些人,是绝对不能用的了。以老夫之见,莫不如把他们留在缅甸,划给他们土地,让他们自生自灭好了。”
“温相刚才的话下官没有挺清楚,您的意思是,除了李永芳,还有一些文官也做了叛徒?”
“怎么会没有叛徒呢?”温体仁把手一摊:“那么大的产业,肆无忌惮的人上人生活,只要欧洲人给予他们保护,保证他们继续这种生活,有那么些许的人背叛自己的国家,背叛自己的祖宗,也不是很奇怪的事情。”
“这些该死的贼子!看来锦衣卫确实要把派到欧洲的杀手召唤回来一些,在印度执行强有力的灭门暗杀了!”
“老夫也觉得很有必要,不然对这些叛徒没有足够的震慑,以后说不得叛徒会越来越多。”悠悠的舒了一口气,温体仁叹道:“皇上从出任监国起,近三十年的时间里,在把大明整顿得富强的同时,也不知道动了多少人的利益。这些人心里的不满和恨意,只是被皇上强势压制而不是消解了。所以,一旦看到一个和我大明不相上下的强权,这些早就心怀不满的人自然就想靠过去。更不用说,财帛动人心,在印度过了三年那样的生活,舍弃不了了。”
“唔,如此说来,这批回国的官员,虽说带了不少人回来,但总算还是心怀故国了?”
“大多数人是这样的,但也不排除少量的间谍。”
“……”沉默了一会后,田尔耕无奈的笑笑:“下官知道了。”
“不过。”温体仁想了一会:“指挥使若是要派人在印度执行暗杀行动,请注意一点,杨涟和左光斗绝不是叛徒,不能杀?”
“咦?东林党的人,他们也留在了印度?”
“指挥使啊,不能因为东林党的人曾经试图毒杀皇上,就彻底否定这个团体。这个团体里,还是有做事的人的。这三年来,高攀龙、左光斗和杨涟等人,在印度创办了儒教,很是吸纳了一些当地人入教。我朝在印度大败后,这些儒教徒还组织了一支‘星军’准备与我们共同抗敌。当然哪,因为后勤不继,我大明自己的正规军都没有足够的武器弹药,自然也没法武装他们。不过,这些人的忠诚度是可以信赖的,在接受了我儒家的理念后,整个人的精气神也远超当地土著。
在大撤退的时候,高攀龙因为年事已高,想死在老家,所以撤回来了。杨涟和左光斗两个六十来岁的老头,很是光棍的留了下来。嗯,有当地儒教徒掩护,他们要隐藏起来很是方便。这也是老夫为了将来朝廷打回印度留下的后手。”
“原来如此,下官明白了,这样一来,下官对在印度展开大规模的暗杀行动,就更有把握了。”
“那是你的事情了,老夫听说,朝廷的万吨巨舰才刚刚开始修建?这么看起来,打回印度至少也是三年后的事情了。老夫希望,在三年后我大明重回印度之前,你能干掉至少一半的叛徒,如此,才能给后面的人足够的震慑。”
“下官知道了,请温相放心,下官虽然年纪也不小了,但到底也只有五十多岁,这进取之心,怎么都不会输给杨涟和左光斗的。”
“哈哈哈,指挥使,杀人呢,老夫对你是有信心的。但是现在这局面怎么办?这会儿木邦涌进来这么多官员和他们的家眷、仆役。后续的还有毛文龙兵团的败兵及其家眷约莫六七万人要涌入。此外,刘招孙的二十余万大军这会儿顶在缅甸,等欧洲人收兵后他们也要从这里回国。这木邦上下虽然对皇上忠心耿耿,但是体量在这里,是承接不了这么多人的。要如何安置,还需要你多多费心啊。”
“嘿嘿,温相说笑了,下官是锦衣卫。刺探情报、杀人,对入境人员进行甄别……这些事情下官擅长。治民?完全不懂啊。”
“那怎么办?呃,对了,除了你之外,朝廷还派谁来接手这么大一块烂摊子?”
“皇上已经派出得力人手赶来此地,想来不会太久了。”
……
就在田尔耕说出这话的时候,距离木邦府以东约莫五六百公里处,贵阳。
“殿下,到了这里,就暂时没有公路了,四轮马车用不上了,我们得骑马前行了。”
“好啊。马先生。虽说坐在马车里倒还算平稳,只是车厢里坐久了也闷得慌。还是骑马来的舒畅啊。”
是的,朱由栋这次派出来主持印度回国人群安置和处理的,是作为储相候选人的大明现通政司使马士英,以及皇帝的次子,朱慈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