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连三排迫击炮就位!”
“前方两点钟方向,距离约一百五十米,有大量人群聚集。准备,两发速射!”
特战团的士兵到底跟普通陆军是不同的。在狙击手们身负6.5公斤的狙击步枪沿着架设好的绳索爬上墙头后不过七八分钟。一些连队里的迫击炮班,同样依靠绳索,把五六十公斤的迫击炮也送上了城墙。
然后,当迫击炮在城内炸响的时候。原本就混乱不堪的波哥大,此时更陷入了彻底的慌乱。
西班牙这边,原先散落在其他墙段的值守士兵,此刻大多数还是勇敢的朝着失陷的这段城墙冲了过来。但是面对明军特种士兵用尸体、城墙上的杂物等闪电般的搭建起来的掩体,以及掩体后面凶猛的火力。没有任何遮蔽的西班牙士兵,要么被打成马蜂窝,要么原先好不容易鼓动起来的勇气迅速消失不见,干脆的找个地方趴下来装尸体了。
城墙是如此,城内更是不堪:随着明军狙击手纷纷就位,从路易斯开始,但凡有西班牙军官想要站出来组织士兵进行战斗,往往没喊几嗓子就会被一枪爆头。渐渐的,至少是城北这一块,已经没有军官敢站出来了。
到了零点二十八分,在一阵吱呀呀的声音中,波哥大城厚重的北城门,被明军士兵从内部打开了!城外的两千多名明军士兵一涌而入,城北的西班牙军队,在心态上完全崩溃了。
更糟糕的是,由于墨西哥或者欧洲本土的物资都是从北面来到波哥大城。因此波哥大的城北这会儿就是物资集散中心——责任感爆棚的路易斯王子,最近这段时间是长期住在城北的。而他住在城北,城防司令马丁以下,这一万余西班牙留守士兵中的高层,绝大多数也都住在城北。所以,在明军进攻城北时,这些人反应很快,自然的伤亡也最多!也就是说,别看这会儿短短的半个小时里明军实际上杀伤的敌人不过几百人,可这几百人里,有相当一部分是中高级军官!
“哈哈哈,团长,你们动作真是快,我在城下烟都没抽完一根,你们就把城门打开了。”
“哼,训练了这么久,花了皇上那么多钱,不就是等的这一刻么?好了,闲话少说。三件事,第一,派出两个连,抓舌头。我要迅速的找到他们的弹药库和粮库,控制起来。第二,把会西班牙语的士兵集中起来,让他们在城头喊‘士兵投降免死,平民秋毫无犯,贵族事后清算’。第三,剩余士兵,跟着我,驱赶这里的败兵和肯定会南逃的贵族,向城南席卷!”
“是!”
随着曹变蛟的命令,明军士兵的进攻更加的有目的性了。而随着队伍里会西班牙语的士兵们集体呼喊,至少是在城北的西班牙士兵们,已经有不少开始举手投降了——战场实在是太混乱了,尤其是失去了各级军官的统率,西班牙士兵们这会真的有点懵。再说了,中欧大战这么多年,其实西班牙的士兵们都清楚:中国人总体而言并不虐待俘虏。
所以,那就暂时先投降保命呗。看到时候城南的兄弟们能不能把局面翻过来。
说到城南……波哥大的市区面积这会儿已经很不小了。所以当城北的西军陷入混乱的时候。城南的西军还能在各自军官的带领下,从城墙附近的兵营中按照编制集中起来,并且迅速的开始构筑街垒。
“喂!喂喂!殿下在哪里?什么?殿下阵亡了?”
“马丁阁下呢?我需要马丁阁下的命令!什么?你们也找不到马丁阁下?”
放下电话,因为刚才吼得声嘶力竭而有些口干舌燥的一个西班牙少校,喝了一大口水后,转过身来颓然的对着自己的团长道:“上校,城北全乱了,城中心的城防司令部也乱作一团。在城北的一团团部、马丁阁下,全都联系不上了。”
“该死的!”抬手看了一下腕表:“这会儿是零点四十八分,我们的电报发出去了多久?”
“七分钟前我们越过城防司令部,直接给西巴特的两位阁下发出了波哥大遇袭的电报。”
两人正说着话,“砰”的一声,指挥室的门打开了:“两位长官,西巴特前线来电。”
迅速的接过电报,隔着薄薄的电报纸,两个西班牙军官明显能够感受到对面的震惊:敌人有多少?战况如何?保护好路易斯殿下!立刻组织你们所有能够组织的力量就地防守。援军立刻发出,你部务必坚持到援军抵达!
敌人有多少我们也不知道啊,现在城北乱成了一锅粥,战况到底如何,我们更不清楚啊。至于路易斯殿下……
“叮~”掏出打火机,点燃了一根香烟,上校深吸了一口后吐出一大坨烟圈:“我记得,西巴特到这里,直线距离也有二十多公里吧?”
“是的。”
“直线距离如此,真要走起来,尤其还是晚上……那估计援军抵达,再快也要四五个小时。”把刚刚吸了一口的香烟弹飞,上校开始下令:“回电,我部距离城北战场有较远距离,不清楚敌军具体数量,根据枪炮密度判断,敌军不少于一万。另,据城防司令部转告,路易斯殿下已经阵亡。此消息真伪尚需进一步调查核实。我部决然执行拉伊蒙多阁下命令,依托城南街巷,抵抗敌军至援军抵达。”
口述完电报内容后,通讯参谋敬礼离开,上校的语气陡然变得高亢:“兄弟们,都回到你们的部队去,让我们紧守城南,等待援军。菲利普陛下万岁,西班牙必……外面什么声音?”
“团长,不好了。城里的贵族、富商们成群结队的向着我们刚刚构筑好的街垒跑来。他们的人,居然为了快速南撤,拆了我们的街垒!更要命的是,中国人,中国人就跟在他们身后!”
“我TM~!给下面的人下命令,胆敢冲击我们街垒的,不论敌我,一律射杀!”
“不行啊,团长!”年轻的作战参谋正想去拿电话,却被年纪大一些的副团长给拦住了:“如果路易斯王子真的阵亡,我们就算从这里活着逃出去,回国了也必然受到审判。若是我们保下这些贵族,或许将来还有人替我们说话。若是我们在这里对他们开枪扫射?等待我们的,必然是国内的死刑和家人的陪葬!”
“我……”刚才还表现得很稳健的团长,这会儿整个身躯颓然的坐到了椅子上。愣了一会神,特别是想起他在欧洲本土的妻子和两个还不到十岁的儿子后,他无力的挥挥手:“前令取消,命令我们的士兵,打开街垒,护送这些家伙,向南,转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