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滚响彻整个梅林,医仙也不敢再停留而是快步离开了。
原本还有些声音的梅林这会儿静了下来,只余下云殊一人坐在那儿。
手臂上的血水还在流个不停,衣衫也早已经被染红,这会儿更是连地面都落了红,触目惊心。
他看着指尖上的血迹露出了一抹苦笑,眼里头的酸涩也越发深邃了。
想不到有一日自己竟也会用苦肉计,还真是可怜啊。
从没有人能伤着他,可是如今为了留住微凉却是不惜动手伤了自己,愚蠢至极。
想到这儿他嘴角的苦笑也消散了余下了一抹冷意,搭在石桌上的左手更是紧紧地攥紧了拳,骨指苍白一片。
咔嚓——
清脆的声音传来了,就见那张原本还完好的石桌子一下子便裂出了数道缝隙,片刻后直接坍塌倒在了地面。
石桌落地激起了一片花雨,如此绝美的花雨可看在云殊的眼里却是厌恶至极,拂袖一挥将那些花瓣全部消去了。
素云将梅花折扇送来的时候瞧见的便是一身血污,浑身染满寒意的云殊,惊得她快步迎了上去。
“神君,你的伤!”她看着手臂上那道深可见骨狰狞可怕的伤痕晃了眼,然后又四下看了看见医仙不在这儿,急的不得了。
云殊看了一眼素云,伸手接过了折扇便快步离开了。
看着那道清冷孤傲的身影,素云不由得叹了一声气,她已经有数十万年没有见过神君受伤了。
可如今却为了小龙王受了伤,只希望两个人不要再闹出什么事来了。
回了寝殿的云殊将自己的伤痕随意的处理了一番又沐浴换了一身衣裳这才躺入了被窝中,而原本睡得香甜的微凉也在云殊入内的时候翻了身倚到了他的怀中。
“神君······”寻了一个舒适的位置后,他才低低地呢喃着。
云殊听着耳边的呢喃声低下了头,瞧着微凉熟睡的模样笑着贴在了他的耳边:“小龙王在等本君吗?”接着就看到微凉点了点头有些诧异。
他原本也只是随意说了一句却没想到会得了微凉的回应,笑着翻了身将人压在了身下,指尖轻抚着他光滑白皙的窄腰,一寸一寸的抚摸着。
未着衣裳的微凉也在这阵轻触之下缓缓睁开了眼,入眼瞧见的便是笑得一脸邪气的云殊。
“神君你去哪儿了?”他低低地念叨着,那声音听着有些儒软就好似还未睡醒一般,听着便是惹人心弦。
云殊笑了笑,指尖下的动作也越加肆意了起来,接着便低头倚在了他的面前:“小龙王,你这么说本君会误以为你对本君念念不忘,恩?”
一番话说得有那么一丝暧昧再配上云殊这么一副祸国妖民的模样,竟也不觉得有多么露骨反倒是讲着寻常话一般。
微凉原本还迷糊着,这会儿到是清醒了:“神君不是让小仙天天念着你吗?”
他可是记得云殊给自己带上宫铃时说的话,可不就是让自己天天念着嘛。
回了龙王庙后的几个月里自己还真是天天念着,天天想着,果真是日思夜想了。
“真乖。”云殊笑着低下了身,正在轻抚微凉的手也在这时来到了他的身前,细细地描绘着。
也正是他的这番动作,微凉嗅到了一股极重的血腥味。
方才他被云殊身上的冷香给迷糊了,这会儿云殊的右手到了身前那股子血腥味也一同带了过来,有些刺鼻。
这时他才忆起来自己此番上来是因为什么事了,慌忙伸手攥住他的手拉出了被褥,然后发现云殊的手臂上缠着一层纱布。
黑暗之中他发现那层纱布隐隐有湿润传来,而那股子血腥味就是从这儿散出来的。
“神君你伤了手?怎么好好的伤了手?”他有些焦急地想要起身查看,可云殊压在身上实在是太重了不得已也只能拉着他的手臂瞧着,然后又道:“星君说你不让医仙瞧,为什么,神君你都这么大了怎么还耍小孩子脾气?”
他真是要气死了,之前想着应该也就是一个小伤口。
毕竟入殿的时候这受伤的人还自顾自的在喝酒,想必也是伤的不重。
结果这会儿嗅到的血腥味重的就像是一大桶血摆在面前一样,实在是太清晰了。
被骂孩子气的云殊并没有因为这句话而生出恼意反而浅浅地笑了,隐没在黑暗中的凤眸也在这时泛起了点点星光:“无碍,不过就是个小伤罢了,已经找医仙瞧过了很快便痊愈了。”话音也在这时软了许多,乍一听竟是有那么一丝虚弱。
“胡闹,血腥味这么重定不是小伤,医仙为什么没将你的伤治好······”微凉有些心疼地看着云殊的手臂,嘴上还不停地说着,片刻后又看向了云殊:“疼吗?”
定也是疼的,都流了这么多血了还怎么可能不疼呢。
微凉在心里头一阵暗骂,可面上却仍是一副焦急担忧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