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声铿锵有力,像是个孩子的声音,侄子周承煦的模样,出现在了周云倾的脑海中。
寻声而去,果然就看见大嫂正拿着戒尺,教训周承煦。
这小子不过十岁的年纪,调皮捣蛋惯了,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大哥和父王。
“煦儿又闯祸了?”周云倾走上前摸了摸周承煦的头顶,却被他一巴掌拍开。
“不得无礼!”大嫂林溪兰训斥道,又转身对周云倾行了礼,“让王妃见笑了。”
“大嫂说的这是什么话,都是一家人,叫我静和就好。”
林溪兰笑了笑,这小姑子嫁人后,不仅名声变好了,人也随和了许多。
若世子爷知道了必定会高兴。
“还不快去做功课?”林溪兰对周承煦厉声道。
周云倾笑而不语,只见那小子抹了眼泪,转身进了屋。
姑嫂两人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唠起了家常。
“这孩子没一天让人省心的,前几日才让先生批评过,今日就把同窗欺负了。”林溪兰说着叹了口气。
“大嫂也别太心急,慢慢来。”周云倾劝解道。
话虽这么说,但周承煦的学业,的确令人担忧。
在大梁的一众贵族子弟中,算是最差的。
至于为什么会这样,前世她不懂,如今她多少也能猜到一些,应该是徐妖婆刻意为之。
煦儿刚生下的时候,徐妖婆以大嫂无力照看为由,将煦儿带在自己身边养着。
直到五岁时,才把煦儿交还给大嫂,而彼时的煦儿,已经被养废了。
别人家的孩子,五岁时不说能做词作诗,但也能识得几个字。
可煦儿非但不识字,性子也十分顽劣,目无尊长不说,还经常仗势欺人。
如今长到九岁多,不论大嫂再怎么发火动怒,都难以改变煦儿的性情,学堂那边的功课更是一塌糊涂。
“如今王府中,还是徐妖婆管事吗?”周云倾问了一句。
林溪兰神色略有尴尬,好似听不惯周云倾这么叫徐侧妃,讪笑几声,说:“一直都是婆母管家。”
周云倾冷笑一声:“婆母?她配吗?”
“毕竟是长辈……”
林溪兰收起笑脸,若不是和世子爷两情相悦,父亲和公爹又是多年好友,她断然不会嫁入安阳王府。
侧妃当家不说,还要给她这个正室摆脸色。
可偏偏安阳王府的后院,还是徐侧妃说了算,她就是有再多的不满,也只能忍着。
“呵呵,长辈?她算什么长辈?”周云倾接过下人递来的茶水,小抿了一口。
林溪兰没再说话,小姑子对徐侧妃破有偏见,这事她没嫁过来的时候,就早有耳闻。
从前她是觉得小姑子不懂事,不肯接纳后母。
可嫁过来之后,她才发现,全是徐氏演的好,硬生生把小姑子逼成了不学无术,任意妄为的模样。
而她的煦儿,如今也步了小姑子的后尘。
可惜她当年生产后身体虚弱,确实无力养育煦儿。
眼下她身子恢复了许多,也有足够的精力,来管教煦儿。
可那孩子已经定了性,不论她打也好,骂也好,依旧是那副烂泥扶不上墙的样子。
周云倾看着林溪兰眼中的落寞,就知道徐妖婆平日里没少打压他们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