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孀从没想过周苏御会这样厚颜无耻,几乎就是赖在这里不走的程度,每每秦孀硬气起来想要赶人,周苏御就会装出一副伤势极重,命不久矣的模样,怨念道:“无论如何这也是为了救风暖受的伤……”
此时,风暖则会诚实的在一旁点头附和,有些尴尬地看着秦孀。
如此一来,秦孀也就不好硬赶人了,而周苏御也就正好蹬鼻子上脸,明明伤地是肩膀,可是洗漱用饭这样地事情也完全“不能做”,每天就躺在临霜阁地床上衣来张口饭来张口,尺度拿捏的还刚刚好,眼看秦孀没了耐心便开始赖在床上哼哼呀呀,秦孀咬牙:“每日见你上朝也没耽搁什么啊,怎么到了我这儿就这般虚弱,想来是殿下和我这里八字不合,还是别来了。”
周苏御“虚弱”一叹:“此言差矣,我在外人面前那是强装硬挺,可你是自己人,在你面前我不必装。”
秦孀怒:“……你还真不见外。”
周苏御笑:“夫妇一体,应该的。”
秦孀:“……”
不过说笑归说笑,秦孀还是明显能感觉到周苏御对自己的尊重与亲近,比如不再对外宣称自己生病,比如允许自己自由行事,虽然还要华楠从旁看护,但是秦孀相信这并非完全是为了限制自己自由,而是提防有心人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情。
事到如今,秦孀的的确确是感受到了周苏御的真心,也终于能够坦然冷静的看待这件事情,眼看着每日在自己身边卸下冷面转而扮乖的周苏御,秦孀心中说不出来的滋味,站在周苏御的立场想想,他面对的是一个身心皆有所属,几次三番红杏出墙且谋划跑路,并几次三番拒绝他的女人,可他却依旧能耐着性子哄自己开心,体贴自己的想法,更加没有逼迫自己……
秦孀设身处地的带入了一下自己,不由撇嘴,若是换做自己,不一巴掌拍死对方都是好的了,哪还有耐心哄着捧着,只会觉得对方太过不识抬举吧……
秦孀咬牙,罢了,就当自己不识抬举吧。
不过眼看着日子慢慢恢复了从前的样子,秦孀终于是接受了这种“温水煮自己”的情况,并不再琢磨偷解药逃跑了,或者说,暂时不这样打算了。
周苏御想来是打定主意要娇惯着秦孀,关于府上贺帝眼线的问题也不再向她提及,也不知是否自己动手调查了,秦孀也乐的清闲自在不再理会府上的事情,但她心中一直有事,那日偶遇王氏与另一人相会的情景秦孀可还没忘,过去了这么久,那些惊诧怨愤的情绪早就已经淡化,秦孀如今只是好奇,细想起来,自己从来都不了解这位生母,当然她也从来没有给过自己了解她的机会,可如今想来却是疑惑重重。
身为秦家最最受宠的妾氏,王氏除了搅得秦家上下不安就没干过一件小妾应该干的事情,她并非是蠢笨之人,那样作天作地的,究竟是为了什么?
还有周苏御那日同自己说的,挨打那天,是王氏给他报的信?
为何?她不是一向讨厌自己吗?虽然自己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讨厌自己……
再有,她竟然能知道风暖的身份?是何时知道的,是在一起生活时发现,还是从自己将风暖带回秦家那一刻起她就知道了?更让人疑惑的是,她怎么会帮助自己隐瞒?!
这一切都让秦孀太过困惑,好歹是同一屋檐下住了这么长时间的亲生母女,如今想来,秦孀才发现,自己对她竟然没有一丝一毫的了解,她籍贯何处?作何行业?父母亲族身在何方……
秦孀这样想着,不免想要调查清楚,那么这个帮忙的人选自然是从小一起生活的风暖,只是如今风暖被周苏御扣在身边,自己轻易使唤不得,若想用他还要向周苏御开口。
当天下午,秦孀在陪周苏御用饭的时候,将想要借用风暖的这件事提了一提,周苏御掀起眼角打量了一眼秦孀,自然的摇摇头:“不行。”
秦孀拿勺子喂周苏御的动作一顿,这人装病已经成习惯了:“为什么?”
“你知道。”
“我只是借用,不做其他的事情啊。”
“那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