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妙, 这狼狗的鼻子比一般犬要灵敏的多, 而且貌似一向对自己不是很友好, 倘若被它闻出来味儿,下场岂不是很惨?
“等等!”在她做出下一部指示前, 岑杙识时务地制止了她继续诱狗的行为,抽着嘴角道:“我只是开个玩笑,何必这么较真。我确实捡到一个香囊,但不确定是不是殿下要找的那个。”
李靖梣噙着一丝胜利的冷笑, 直起身来,摸摸狗头。阿狼仍双目炯炯地瞪视着她,歪着脑袋露出满嘴尖细獠牙。
岑杙脑门上挤出一滴冷汗,深知目前敌强我弱,敌众我寡, 不能硬拼, 只好再度妥协让步,“好吧,我把香囊还给你就是了,但你能不能先把它牵走。”
她这一明摆嫌弃,阿狼似乎跟她卯上了, 任云种怎么拉都拉不走, 前腿扒着门槛,一个劲儿地朝屋里猛蹿, “嗷呜, 嗷呜”地冲岑杙低吼。
岑杙跳到凳子上蹲着, 弓着脊背跟它互瞪:“没天理,真没天理,我又没惹它,干嘛跟杀父仇人似的对我!”
“奸猾狡诈之辈,狗狗得而咬之。”
岑杙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扭头顾向李靖梣。但她没搭理,敛裙蹲在地上捋了捋狗毛,让大狼狗平静下来,捏着一只尖尖的狗耳朵,凑前似对其说了什么,然后一拍狗屁股,阿狼竟然很听话地爬起来跟着云种走了。
岑杙不可思议地干瞪眼,怀疑李靖梣给它吃了什么灵符之类的东西,竟然让这厮开始通人语了,而且还只通她的人语。
“香囊拿来!”
危机解除,岑杙心中恼火,又很憋屈,从椅子上下来,一声不吭地开始整理公文,没有任何交还香囊的意思。
李靖梣看出她是想反悔,也没想到她会堂而皇之地言而无信,气得捏紧了拳头,“你到底给不给?”
岑杙很想把公文一摔,怒吼:“一只香囊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竟然把狗也搬出来!”但她也只敢想想而已,吼出来的却是一个很大声的:“给!!”
李靖梣吓了一跳,以为她要干什么。
岑杙乍开胳膊大义凛然道,“香囊现在就在我身上,你可以随便来取,我绝不阻拦。”说完昂起小尖下巴,一副任君取求的样子。
她笃定了李靖梣不会过来取,果然,李靖梣气得脸色通红,始终未曾往前迈出一步。岑杙歪头耸耸肩,是你自己不过来取的,跟我没关系。
烛光辟出的空间狭小又窒息,终于,李靖梣看着那张无赖脸,忍无可忍,低吼一句:“那你自己留着好了!”转身夺门而出。
岑杙原本只想气气她,真生气了就觉得有点得不偿失,“算了,还给你就是了,接着!”
她掏出香囊,本想把它丢给跨出门去的李靖梣,熟料,不知从哪里蹿出来一只体型巨大的黑猫,“喵呜”一声跳上了桌子,朝她猛扑过来。
这个意外发生得太突然,岑杙绝未想到,不设防间就被黑猫抓了一下脸,痛哼一声,下意识地拿胳膊挥打。但这野猫身形矫捷,左冲右突间,桌上公文被挤得哗啦啦坠地,连纱灯也被它的尾巴扫了下来,屋内霎时黑魆魆一片。岑杙黑暗中瞅准机会一拳将其击了出去,那东西“嗷呜”一声从地上翻起身,迅速往门外逃窜。
李靖梣听到动静返身时,正逢那三尺长的畜生从裙边突得一下蹿了出去。
岑杙捂着脸冲过来,“可恶,香囊被猫抓走了!”
李靖梣闻言一凛,立即返身去追。那野猫逃窜速度惊人,李靖梣只听到猫爪在地上疾奔的声音,离自己越来越远,情急之中大喊:“云种,把阿狼放进来,关上大门,抓住那只野猫!”
云种会意,立即去牵阿狼。李靖梣只想找回香囊,并不在乎那只黑猫。再次把包了兰草的锦帕拿出来让阿狼闻过,拍它的屁股:“阿狼快去!把香囊拿回来!”
阿狼摩擦四蹄,瞅准在黑暗中极速奔逃的影子,迅猛地冲了出去。
这一猫和一狗都是通体黝黑,一入黑暗便如泥牛入海形影全无。众人只能根据那东奔西突的“汪汪”和“嗷呜”声,判断猫狗打架的方位。
虽然那黑猫体型巨大,行动敏捷,又似乎是打架的老手,但阿狼是猎狗出身,可以算是狗中先锋了,行动比它还要迅速,在这场战斗中很快就占了上风。岑杙听见那黑猫发出几声惨叫,突然纵身一跃跳上了房顶,阿狼爬不上去,对着墙壁乱扒乱窜一阵,眼睁睁看黑猫踩着瓦片飞速蹿进了外面街巷。
阿狼虽然受人驯化多年,但毕竟是犬类,也有愤怒上脑的时候,它气急败坏地在墙根乱走乱转,显然忘了自己背负的寻找香囊使命,只想把那只刁钻可恶的黑猫揍扁。忽然在墙角瞄到一个洞,出溜一下钻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