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枝玉叶:刺鸟(1 / 2)

真心给不了,缠绵像毒药,骗人天荒地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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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竹带着老哈士奇取得犬类敏捷赛冠军还破了历年以来的速度记录时,惊掉了不少人的下巴。

“恭喜你。”John牵着芒果走了过来,他们组以一秒半之差败给了吕竹的组,但毕竟是往届冠军的底子,所以他们也是成为了敏捷赛的亚军。

芒果讨好地冲吕竹和老哈士奇摇尾巴。

John当然不知道芒果这只二五狗是在讨好“大佬”和“阿公”,只是单纯地以为自己的狗狗对别人表示友善,于是他又摸了自家狗子的脑袋一把:“乖孩子。”

吕竹几乎都不忍心看他被狗卖了还懵然不知的模样了:“Mr.Lone,我们剧组随时都有空。”

“我明白,明天下午三点如何?”好歹也是混过娱乐圈的人,自然是听得懂吕竹话语里的疯狂暗示。

“明天见。”和他确认了时间和地点,吕竹点了点头,牵着狗离开了休息区。

结果她一走出来,立刻就陷入了记者们的海洋里。

不过吕竹始终是应付过无节操无下限的港媒的人,对这种还算不上大场面的场面,她眉头都不曾皱一下。

看吕竹应对自如还顺带把杰瑞和凯蒂叫了过来,一起和媒体你来我往的场景,John低下头,有些无奈地笑了一下。

他本来还想着这女孩太年轻怕她扛不住媒体的追问,因此特地牵着芒果过来想暗中帮一下。

没想到人家只是看着年轻,做派却是相当的大气圆滑。

有杰瑞这个算是本地区官方地头蛇的大佬在,吕竹很快就摆脱了围上来想要采访的人群。

第二天吕竹出门的时候,杰瑞特地请她把狗也一起带出去遛遛。

“那群家伙,一直想让我带着哈皮去做节目什么的,烦死人!”杰瑞一脸嫌弃,又补充道:“哈皮那么辛苦才拿到冠军,当然是让它好好放松放松……我现在还不能站起来跑步,所以还是麻烦May你了。”

老哈士奇感动地拱了拱主人的脸。

“好孩子,出去吧,免得一会那些人又跟过去追着你拍照。”杰瑞摸了摸老哈士奇的头。

两人约定的地点就在离市区不远的史丹利公园,凯蒂要留在家照顾丈夫,所以他们直接叫了两辆计程车直接自己过去。

吕竹和工作人员来到公园里的时候,John已经在草地那边遛狗了。

他摘下墨镜和鸭舌帽,冲吕竹这边打了个招呼:“我平时经常在这里遛狗。”

“这地方的确不错。”吕竹放眼望了望四周,这个公园的人工景物极少,到处遍布着古老的杉树林,一派原始森林景观。

秋天的午后阳光正好,树叶已经有些变黄或者变红了,大草坪上一群加拿大鹅雄赳赳气昂昂列队走过,码头那边时不时还会传来海鸥和鸭子的叫声,倒是一个拍摄的好地方。

趁工作人员去拍景的时候,John把黑色的大外套脱下,露出了里面的黑色短袖衫和米色长裤,一条棕褐色皮带扎在腰间,看起来倒是相当休闲的打扮。

“这个……”不知道为什么,吕竹觉得他的这套装束有点眼熟。

“我有个习惯,每拍完一部片,我都会把片中的服装收藏起来,戏服就是我的情人。”他笑起来的时候嘴唇笑得很开,从左到右,一个笑容占满整张脸,“从皇帝到村民的衣服,我都齐了。”

被他这么一说,吕竹也认得了这套衣服的出处。

他以前是演过唐人街黑帮老大的,戏里在船上和华夏演员饰演的另一个大佬密谈时,就是穿的这么一套休闲服装。

“可能这样会让华夏的观众看起来眼熟一点,毕竟《末代皇帝》里面的戏服比较夸张。”他又说了一句。

虽然吕竹很想说就冲你这张脸谁看过舍得忘记,不过想到他如此的“用心良苦”,倒也默默咽了回去。

“Mr.Lone,我们可以开始拍摄了么?”吕竹问。

“不用那么拘谨,你可以叫我John。”也许是因为想到节目是香江的制作,为了方便观众能听得明白,他还改用了粤语来说话。

不得不说有些人真的天生就适合呆在摄像机的镜头里面,哪怕只拍他的眉眼,他仿佛也能用眼神给你演完一部电影。

不过现在只是访谈,所以他也没有用尽他表演的功力,简简单单的就像个温和开朗的大哥哥一样认真地回答着吕竹的话,时不时还被自己不太准的口音而逗笑,一副典型的美国长大的傻萌傻萌的性格。

“没有规定长成什么样子就要演什么样的角色啊。”他还有点委屈上了,“生活中我是个很会和朋友逗乐的人,常和我的经理人为一件好笑的事,哈哈大笑得像个疯子一样。”

“我知道,你饰演的角色都没有多少重样的。”吕竹笑道。

“至于你说‘程蝶衣’的问题,我知道大家都很关心,不过制作方既然选定了演员,合适不合适并不是一两个人能决定的。”他笑了笑,又道:“我看过成片了,Sam Koo是个好演员,他演出了一个与我的设想里既相似又有所不同着重点的‘程蝶衣’。”

“我原本的设想是要虞姬靓到杀死人,台下的虞姬从来没有迷失自己和放弃自己,这是一个艺术家,在台上和台下对男女性别的混淆,却并没有因此而丧失原则和尊严,所以我会更加放大角色身上偏执压抑的艺术性,但这不是制作方想要出来的效果。”

“而Sam Koo,他稳定地演出了更加温和的一面,着重了角色的世俗气和为爱痴狂,这种一个人在艰难环境下如何自我保护顽强生存、人与时代的协调和妥协,更适合改编后的电影剧情。”

“演戏是付出,而不是伪装,所以演戏是很累的;我是一个很自我的人,做什么都想尽善尽美,想在角色里实现自己。”

“面对问题,我一定要一个足够说服我的答案才会罢休;但是合作需要的是压力和紧张,而不是争论,如果合作不愉快,影片是不可能优秀的。”

“对于我后来又出演了《蝴蝶君》这个问题,其实我是这么理解的——两个角色既相似,又不同。

“没有什么遗憾和争执,正好就是在自己适合的时间里,他遇上了‘程蝶衣’,而我遇上了‘宋丽玲’。”

解释完了对当年选角风波的看法,在吕竹的引导下,他又说起了属于他的往事。

交接期临近,香江人惶惶不安的心态世所皆知,许多人都觉得移民到外国是一条出路,但事实上外国的生活如何,那些只是盼望着逃离的人却大多是从来没有细想过。

“我记得华夏有一句老话是说‘物离乡贵,人离乡贱’,世界上当然不乏背井离乡后闯出一番天地的强人,但最常见的外国生活到底是如何,我想还是阿John你比较有发言权。”吕竹又道。

这个时期在外国生活,肤色和面容本就已经是一个障碍。

除去带着资本转移的上层人,底层的移民人士,大多数混迹在唐人街以及各地餐厅当着俗称“洗大饼”的洗碗工、点心妹、走鬼小贩等职业。

在家乡抱怨着廉租公屋如鸽子笼般扼杀了人性,到了外地说不定都没有瓦片遮头。

露宿街头或者和一群人挤在亲戚朋友家,可不又是重复了“大逃港”时期内陆人们初初来到香江时的苦难生活?

听他说起他当年一边卖油饼、冰淇淋,当服务员,一边拼命学习的旧事,蹲坐在旁边的芒果突然拱了他一下。

谈话时拍摄的是肩膀以上的部分,他的手碰到吕竹的手时,微不可见地愣了一下。

“芒果。”他叫了一声芒果的名字,把这个小愣神掩饰了过去,成功地演绎出让人觉得他是因为狗狗拱了他才会出现失神的现象。

趁画面没有在拍自己,吕竹瞪了一眼吐着舌头的老哈士奇。

自己前段时间一直去主动接触John,它似乎是以为她对眼前这个男人有兴趣,再加上这种成精的狗特别容易感应到人类的情绪心思,因此就特地在人家回忆往事的感伤时刻,让“小弟”芒果做了一次推手。

“我听医生说,在别人不开心的时候,把温暖传递过去,可以减轻不开心的情绪。”吕竹相当自然地回握住他的手一会,然后又更加自然地放开。

从头到尾一脸正气,让坐在对面的人和后面跟拍的工作人员都不容作出他想。

想到是自家狗子拱的自己,John也不敢再往深里想。

在阳光下说出悲凉往事,对他来说,其实心里也是挺迷茫的。

被这个插曲一打岔,反倒是少了几分迷茫,多了几分安心——他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

瞪完了成精的狗子,吕竹又回过头冲他一笑,想要化解这个尴尬的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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