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亲眼所见, 表姑娘是跟她一个屋子出来的。在三公子来之前,那屋子里连个下人都没有。
不是她,难道是表姑娘自己把自己弄伤的么?
楚云梨确定食盒中的饭菜没有多余的东西, 才拎着出门。
齐娇一次次来挑衅, 虽然她打回去了, 但也不会任由她再继续蹦跶。相信不用几日,山庄三少夫人得了恶疾的消息就会传出来。
回到家中,一家人用了饭菜。稍晚一些的时候, 二公子又到了。
他一脸担忧,“你没事吧?”
楚云梨淡笑,“三少夫人来问我, 到底找了谁劝齐家老祖。”
二公子笑了笑,“老祖已经答应会保护许家人三年。我说过,这是我的诚意。”
这个世上从来没有无缘无故的好。楚云梨含笑问, “你要我做什么?我可先说好,违背人伦道德和江湖道义的事情我不做。简单来说,就是若你让我去杀一个和我无冤无仇的人, 门都没有!”
二公子苦笑, “你可以去打听一下, 山庄的二公子是个什么样的人?”
说实话,甫花镇上众人议论的最多的就是关于山庄的事情, 尤其最近关于三位公子的议论得最多。楚云梨也听了不少, 大公子稳重直爽, 是个性情中人。三公子武功天分极高, 短短十年, 已经赶上了前面两位哥哥, 隐隐还有后来居上的架势, 又与齐家姑娘鹣鲽情深,不在意妻子毁容,是个很念旧情的人。
这个念旧情……听在许家人的耳中,只觉得无比讽刺。
至于二公子嘛,生母不显,外家不显,武功及不上大公子,重情的名声及不上三公子,在两位兄弟的衬托下,只能说平平无奇。
楚云梨摇头,“流言误人。知人知面还不是心呢,听外头的传言来评价一个人,未免太过片面。”
就像是许良新,他念旧情吗?
他若念旧情,只怕这天底下就没有不念旧情的人了。
二公子赞同这话,“你放心。我不会让你胡乱杀人。事实上,我只想要你别出手掺和就行。”
“我肯定不掺和。”楚云梨答得飞快。
闻言,二公子有些意外,看了看院子里,见没有别人,压低声音道,“我以为你会帮三弟?”
楚云梨好奇,“为何?”
二公子看着她,半晌才道,“虽然我不知道三弟到底和你们有没有关系,但我猜……应该是有的。”
楚云梨伸出手,“话不能乱说,拿出证据来呀!”
二公子无言,半晌才道,“没有证据。我会这么猜测,是因为我发现三弟每次过来都会受伤,山庄的三公子,不是谁都敢揍的!”
倒也是!
“其实呢,他得罪了我们。到我们家来也是为了我的心法,他非要看,这我能忍?”楚云梨一脸坦然,“揍起他来,我是一点不心虚的。”
盯上许家心法的人很多,不止是山庄的弟子和长老,也有镇上其余的江湖人。最近许家的院墙外就一直都没有消停过。
无论他信不信,总归是把人送走了。
又过两日,齐娇身染恶疾的消息传了出来。
齐家本就善医,他们都治不好,外头的这些大夫就更不可能治好了。眼看齐娇病情越来越重,无奈之下,山庄张了榜,能够治好三少夫人的大夫,以千两银子答谢。
榜一出,山庄外天天都有人揭榜。可两日过去,齐娇的病情越来越重,到了昏迷的地步,已经水米未进,照这么下去,不出一旬,她饿也饿死了。
因为太多的大夫前去,却又对病情束手无策。排队把脉也费时间,山庄怕耽搁了真正的好大夫,于是定下了规矩,想要进去治病,先写三张治病的方子,由齐家人看过之后,才能再进。
如此一来,拦下了大半的人。
这日早上,楚云梨换好了衣衫,带着许平安出了家门,往山庄而去。
山庄张榜的地方围了不少人,有些是跃跃欲试的大夫,大半是看热闹的。楚云梨径直上前揭了榜,在众人的议论声中,随着山庄的仆从进了门。
三公子的院落坐落在内院中,离庄主的大殿很近。
齐娇躺在床上,脸颊消瘦,许良新胡子拉碴的趴在床边,眼底清黑,一看就几天没睡好。而边上的榻上,坐着个的妇人。看到楚云梨进门,许良新一脸惊讶,“你……”他本来想说你怎么来了,又觉得这话太熟稔,改口道,“你还是大夫吗?”
楚云梨缓步进门,“我那心法上有帮人运气的法子,气血不通的,运气之后兴许能醒。”
闻言,许良新有些沉默。
十年之前,许家只是喜来镇上一个殷实的普通百姓之家,爹娘一辈子都没出过镇,他妻子是个温柔婉约的年轻妇人,对着人说话都不敢大声。
可是如今,妻子敢拔剑砍人,就是他爹娘也剑招凌厉,内力也不错。要是以前有谁跟他说,他的爹娘和妻子以后会是高手,就是打死他也不会信。
十年未见。她既然练了武,武艺还这般高,再会些医术似乎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小几上的妇人站起身,“你可有写方子给外面的人看?”
“有。”楚云梨缓步靠近床边,“若是没写,他们也不让我进来呀。我这法子不能外传,所以,你们得出去一下。”
齐夫人一怔,又见楚云梨只是年轻妇人,没多思量便出去了。
反正,这天底下还没有人敢明晃晃地与山庄为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