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之前, 丁氏想要给儿子纳妾,压根也不用和儿媳商量。
但如今情形不同,儿媳生了孩子, 又太能干。这铺子生意蒸蒸日上, 至少有她一半功劳。如果她真的撒手不干, 这间铺子就会和原先陈家的成衣铺子一样,要死不活,赚不了多少银子。
银子是个好东西, 谁都不会嫌多。
丁氏想要让儿子纳妾没错,但如果要拿儿媳的勤奋来换……还是让他们夫妻好好过日子吧。再有,儿媳妇的那些话, 曾经她自己也说过。将心比心,纳妾之后,就算儿媳还愿意帮忙, 也肯定不如现在尽心,也会为她自己儿子筹谋,到时候肯定闹得鸡飞狗跳。
想到这些, 丁氏缓和了语气:“你别激动, 我只是听说了这事特意来问问, 你们是夫妻,凡事商量着来。又不是我说要纳, 那女人就一定会进门。”
她改了口, 楚云梨也没揪着不放, 反正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要是母子俩还一意孤行, 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陈元临最近正在磨缠, 楚云梨不答应, 他也无法,于是,天天午后都跑出去闲逛。倒也不是出去每天都找那倩心,楚云梨就没管。
这日午后,楚云梨正在盘账,有人进来。
抬眼一瞧,又是赵峻合。
她重新低下头:“要是不想挨鞭子,就给我滚出去!要不然,别怪我不给你脸面。”
赵峻合笑吟吟靠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地方受伤的缘故,整个人看起来有些阴森。
“我就说他对你的感情不纯吧?”他靠在楚云梨面前的桌上,“他不找别的女人,是怕被人知道他有隐疾,我开解了一番,他就想通了。”
楚云梨头也不抬:“难道你还想我谢谢你不成?”
“你确实该谢我的,我帮你认清了他本性啊。”赵峻合笑容更深,“我知道你看不起我,觉得我花心浪荡,但是你看,男人都这样。包括他陈元临,再守着你好多年又如何?一有女人勾引,他立刻就跑了。”
楚云梨盖上账本:“你到底想说什么?”
赵峻合见她终于正眼看自己,笑了:“只是想问问你,为何他背叛你,你还不打他?”
楚云梨瞬间了然。
总之一句话,赵峻合这是看不惯陈元临的好日子,故意来挑拨来了:“你想让他挨鞭子?”
赵峻合一拍手:“果然还是你了解我。其实呢,我觉得你才是我最想要的妻子。可惜我们相遇太晚,当然了,要是你愿意,可以和离之后带着孩子来和我过日子,反正……我们也是一家三口。”
楚云梨将手边的杯子直接砸了过去,离得太近,哪怕赵峻合反应快避了一下,也还是没能避开,衣衫湿了大半。
他拉着湿的衣衫,面色难看:“你这脾气可不好。得改!”
这一回,楚云梨直接将茶壶都丢了过去。又去铺子的柜子顶上拿了鞭子。
看到鞭子,赵峻合转身就跑。
却还是跑不过楚云梨,追出门去直接挥了两鞭子,看着他忙不迭逃跑,才收了鞭子,对着周围看热闹的人道:“又来说那些胡话,我不打他,他还以为我没脾气。”
围观众人深以为然。
赵峻合名声不好,城中许多人都知道。尤其上一次被楚云梨当街打过一回他又承认自己胡说之后,知道他的人就更多了,都觉得这人太不靠谱。
众人三三两两议论着远去。
没多久,柳氏来了。一进门就问:“听说那赵峻合又来找你麻烦了?”
楚云梨嗯了一声:“被我打跑了。怎么,你也听说了我打人的事?”
“这种人就是该打。”柳氏哼道,“该打就打,这话可不是我说的,我酒楼中的那些人都这么说。也就陈元临那个脑子拎不清的还继续跟他来往。换了别的男人,早断交了好么。”
外人会这么想,是因为他们不知道内情。如果只是赵峻合胡说八道,陈元临大概也不会跟他继续来往。但是,这里面还有别的事,陈元临觉着如今能在他面前扬眉吐气,不去才怪。
柳氏这也是为她抱不平,她酒楼那边也忙,没留多久就起身告辞。
当日晚上,楚云梨打算等陈元临回来之后,警告他一下。
所以,陈元临深夜回来,罕见的看见以前早已睡下的妻子还坐着。
“怎么还没睡?”
楚云梨放下手中的笔:“我有些事想跟你说。”
陈元临今日没有喝酒,走到她对面坐下:“刚好,我也有些事想跟你说。”
“今日赵峻合上门,说你和他一样花心浪荡,让我打你一顿。”楚云梨抬眼看向对面的人,“好多人都说,他做出那种事,你还和他来往,一点底线原则都无,让人不耻。今日他上门还说让我与你和离,然后带着儿子去和他过日子……”
陈元临将手中的杯子狠狠放在桌上:“欺人太甚。”
楚云梨颔首:“我也觉着,所以我又把他打出去了。他说了这种话,你要是再和他来往,只怕外人会看你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