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李家人愿不愿意, 吴大人来了后,很快就把他们带走了。
骗婚的事,得回家乡去查, 一时半会儿不会有结果。李梅寒沦为阶下囚,朝中很快就发了让他停职的文书。
这一停职,除非洗清他身上的罪名。否则, 这一辈子都别想再入朝为官。
李家人被抓,胡谯无家可归了。
楚云梨暗地里让人盯着他,没两日, 查柳氏母子的人和盯着胡谯的人几乎是前后脚来报。
柳氏母子已经到了京城,且与胡谯汇合了。如今就租住在内城的一个小院子里。
上一回楚云梨看到胡谯, 他身上一身布衣, 实在朴素。不像是有银子能租得起小院的人。
那么,这银子就是柳氏母子给的了。
*
临近过年,各间铺子都忙着盘账,楚云梨自己也忙, 只让人盯着, 便把他们丢到了一边。
她不想管, 可人家不放过她啊。
腊月二十九, 胡子峰难得抽空陪她出来喝茶,二人在茶楼坐了近半个时辰,正打算起身离开,伙计来报,说有人前来寻她,有些事想要谈。
楚云梨做起生意来驾轻就熟, 那些铺子到她手中还没有多久, 全部都蒸蒸日上, 就没有赔钱的。也有好多人上门找她谈生意。
“请进来!”
走进来的是一个年轻男子,于楚云梨来说有些陌生。
正是柳氏的儿子,柳解。
楚云梨有看到过他的画像,这会儿见到真人,先是诧异,要知道,他们本身不熟,如果没意外,这一辈子都可能见不着。
“你有事吗?”
来都来了,楚云梨想随便问两句,把人打发走。这么问也只是顺口,就算真的有事,她也不可能帮忙。
柳解看着她:“有!”
一个字吐出,满嘴酒臭,也不知道来之前喝了多少酒。楚云梨颔首,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柳解正色道:“我来是想跟你说,我记住你了。”
看他一脸严肃,楚云梨忍不住笑了出来,问:“你到这儿来的事,你爹娘知道吗?”
提起“爹”,柳解面色难看:“你都知道了?”
楚云梨已经看出来,这就是个被养得单纯天真的半大孩子:“你爹偷他媳妇的东西送给你们母子,说是被我拿了。说起来我们之间是有些恩怨的。只是我这个人平时也忙,没空搭理你们。没想到你还凑上门来,要不,我们也算算这笔账?”
“算账?”柳解一怒:“你害我们一家人,还害了云儿,应该是我找你算账才对。”
“那你算啊。”楚云梨也没想到,胡谯看起来那么精明的一个人,竟然会生出这种蠢货!
柳解气急败坏:“你以为我不敢吗?”
他右手握紧了左手的袖子,一脸凶恶。
楚云梨把他的小动作看在眼中,又看到他袖中隐约可见的匕首模样。笑着道:“知道你敢,你试试?”
柳解看到她脸上的笑,总觉得她在嘲笑自己,当即抬手就刺了过去。
楚云梨一抬脚,瞬间把人踢飞出去。撞开了大门,飞到了廊上。
这番动静很大,楼上楼下的人都看了过来。柳解没有受伤,只是手中的匕首飞出,落到了底下的大堂。
楚云梨缓步出来:“他想要刺杀我,我情急之下才还手的。一会儿京兆尹大人到了,还请各位帮我做个证。”
所有人都看见柳解手中的匕首飞出,作证也不用说假话,众人都没推脱。
吴大人来得很快,不过两刻钟,就带着官兵到了。
这里是别人家的茶楼,又有这么多人作证。不存在冤枉诬陷的可能,柳解当时就被带走了。
出了这样的事,楚云梨再没了喝茶的兴致,把人送回了祥和街,她自己则回了国公府。
第二日就是过年,楚云梨没打算出门,初一那天,跟着国公夫人去了几个世交家中。
初二早上,楚云梨刚起身。外面就有丫鬟来报,说偏门处有人想要见她。自称是胡子峰的亲戚。
姑爷的亲戚上门,伺候的人不敢怠慢,自然要进来禀告。
楚云梨听了底下人的禀告,眉心皱了起来。胡子峰孑然一身,亲戚都是远房亲戚,也不会为了他千里迢迢跑到京城来。再说了,就算来了,也是找他本人。怎么会找到国公府来呢?
等到下人把人带上来,楚云梨才发现是个熟人。
正是一脸焦急的胡谯。
看到了人,楚云梨才想起二十九那天发生的事。
胡谯看到她后,飞快上前行礼:“见过贺姑娘。”
语气神情都慎重许多,称呼也变了,不再是以前半真半假玩笑一般喊表弟妹。
“我那儿子喝了些酒,脑子就是木的。被人一撺掇,就跑来找您的麻烦了。”胡谯满心焦急,在得知儿子被抓的第一瞬间他就想到这儿来求人,可惜家家户户都在过年,他也不好上门触人霉头。再有,过年的时候,衙门会歇衙三日,三日之内,若没有急事,衙门内的人最多就是把案子记下,等到年后再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