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回去之前, 楚云梨回了一趟娘家。
并不意外地在那看到了陈满福夫妻,此时他们正在商量事。看到夫妻二人进来,江氏急忙起身去厨房烧水。
陈满福审视的目光打量钱有火浑身上下:“听说你犯了疯病?”
钱有火:“……”他根本就没病!
要是真有,也是陈春喜生了病才对。
说她是疯病也差不多了, 谁会因为夫妻间吵架而把男人往死里整?
钱有火在村子里长大, 从小到大, 他一直认为夫妻吵架打架都挺正常的, 打完了继续过日子。
也没见谁跟陈春喜似的, 挨了打之后就打算做寡妇回家。
太他么吓人了!
“我没有病,那些都是托词。”钱有火面色诚恳:“春喜不想跟我过日子了, 强扭的瓜不甜,我也不是非要留她,夫妻一场,我想让她如愿, 所以才去找了族长。可族长非说陈家没有归家的女儿,无奈之下, 我才说自己有病, 怕春喜被我打死……谁知我都这样说了族长还是不答应……”
陈满福看向侄女:“你真打算回家?”不待她回答, 又继续道:“这不是你归家这么简单, 和离之后, 外人肯定会指指点点, 还会有人给你议亲, 而你再嫁的人家和人选,肯定比不上钱家和有火。这事不急,你好好想清楚再说!”
他又看向钱有火:“你能如此体谅春喜, 我很欣慰。”
钱有火立即表态:“我已经知道错了 , 也已经跟春喜道歉。我对外说自己疯起来只打她一个, 那都是我编的。”
听了这话,陈满福愈发欣慰:“春喜,有火已经知道错了,不如……”
“千万别!”钱有火吓得魂飞魄散,越是与陈春喜相处,他就越是发现这女人的心狠手辣,让他继续过日子,他可不敢!
楚云梨似笑非笑:“大伯,不是我不过,而是有火他已经不想跟我过日子了。”
陈满福皱起眉,满脸怒火冲着钱有火而去:“有火,春喜嫁给你两年多,孝敬父母,和你大哥大嫂相处得也不错,家里家外的活样样都干,我不敢说她有多好,但也绝对做到了自己的本分。你想把她赶出门,是当我陈家无人吗?她没有爹,还有我这个大伯在呢,你当我是死人?”
钱有火:“……”
他委屈!
“大伯,我是真的知道错了。春喜她很好,是我配不上她。所以,我放她离开,让她再嫁一个比我好的男人!我是真为她着想,不是想换人。”
事实上,和陈春喜做了两年夫妻后,见识过了女人翻脸的速度,钱有火已经不敢再娶妻了。
至少,目前没想过再娶,他现在唯一想的,就是赶紧摆脱了这个毒妇。
再过下去,会死人的!
“和离不是小事,你们都回去好好想一想。”陈满福叹息一声:“陈家这边,我也会想法子。”
他算是看出来了,侄女与侄女婿看似相处不错,但却找不到一丝二人感情好的迹象。更像是相敬如宾。
楚云梨没有多呆,阻止了江氏做饭,带着钱有火出门。
开玩笑,她才不会让钱有火吃陈家的饭呢。尤其女婿对于农家来说,是需要好好招待的客人。把陈家的肉给钱有火吃,陈春喜指定不答应!
二人走在乡间的小路上,一片沉默。
钱有火试探着问:“听你大伯那意思,好像若是我们俩都不过了,他有法子让你回家?”
楚云梨面色淡淡:“他又没说,我也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哪里猜得到?反正我不着急,留在钱家,我过得也挺好。”
堵得钱有火好半晌都喘不过气来。
两人回到钱家,已经是午后。一进院子,楚云梨就撸袖子:“你做饭还是我做饭?”
钱有火倒是想让她做,可她做的他不敢吃啊!只得叹息一声:“我去吧!”
于是,楚云梨搬了把椅子坐在屋檐下等着:“一会你把后院那只鸡也杀了炖汤喝吧!”
钱有火:“……”
虽然鸡汤好喝,可杀鸡很麻烦。道:“那鸡还下蛋呢,杀了太可惜了。”
楚云梨摆摆手:“一会儿我再去村里买,我这身子亏损,得吃些好的补一补,你不想杀鸡,看来你不需要补,一会炖好了我自己喝。”
钱有火哑口无言。
怎么他就不需要补了?
半个时辰后,饭菜好了,夫妻俩坐在一起喝粥。钱有火偷瞄她几眼:“若是我们俩分不开,你……会怎么做?”
楚云梨反问:“你说呢?反正我是一定要回家的。”
钱有火:“……”果然她是想做寡妇后回家!
这可不妙!
“其实呢,族长不答应让你回家,咱们可以换一个族长。凭他昨天做的那些事,再做族长也说不过去呀,你说是不是?”
楚云梨眉眼不抬:“那是陈家人的事。”
钱有火噎住:“你是陈家的姑娘,这跟你也息息相关。你怎么一点都不关心呢?”眼见对面女子不开口,他又道:“我不认为你没有换族长的想法,这事情还是你捅出来的,若是你昨晚上假装没看见,兴许现在外人还不知道族长做的那些事。”
楚云梨抬眼看他:“你的话太多了。”
普普通通一句话,钱有火却只觉得心悸,吃过饭,乖巧的跑去杀鸡。
鸡汤炖好,天色也晚了,钱有火没有要喝,把鸡汤端进房中后,还谄媚地给楚云梨拿了一副碗筷:“你自己慢慢喝。我出去转悠一下,免得白咽口水。”
语罢,人就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