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虎丢了大脸。
他和新欢, 衣衫半解正打得火热,彩凤就拎着棒子进来了。
她来得太突然,张虎都没反应过来呢,就挨了几下, 然后门口乌泱泱挤进来一群人。
张虎喜欢胡闹, 但却没兴致被人围观, 好在他身上还没脱完, 急忙拉了衣衫裹上。在这期间, 因为忙着穿衣,又挨了几下。
边上那女人也有点懵, 这男人信誓旦旦说带她回来亲近,并再三保证家里的女人不会找他们麻烦她才来的。
结果倒好,还没开始呢,这母老虎就进来打人了。打人就打人吧, 还叫人来围观!她不怕丢脸吗?
彩凤怕不怕她不知道,反正她和张虎是丢了大丑,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她只来得及踹了一脚张虎, 蒙着脸挤出人群跑了。
张虎穿了衣衫, 一把将彩凤手中棒子抢了扔远, 又把人抱住, 这才勉强笑着让众人离开。
众人意犹未尽, 离开时还三三两两凑在一起低声议论,走出门口了还回头观望。
张虎跑出去关上门,转回身来的他满脸怒气, 捏着拳头就准备打人。
彩凤见势不对, 溜到门后, 拼着挨了几下打开门跑了。
张虎还不解气,想要再打几下,却又不好追出去。
男人打女人到底好说不好听,他今日已经够丢脸了,反正是他理亏,再追出去打人,以后怕是没人搭理他了。
张虎留在家中,越想越生气。
彩凤跑了老远才敢停下,想到方才张虎打她时那血红的眼,肩膀上很痛,别说揉了,她动都不敢动。她蹲在地上,狠哭了一场,又去医馆看了伤。眼看天色渐晚,她远远地回头看了一眼这些日子住的院子方向,头也不回朝越来越热闹的那条街而去。
是她错了,本就是花娘,怎么可能会有真感情?
还不如今朝有酒今朝醉,拿到银子实惠些。
张虎气了一场,又买了酒喝了一整夜,醉死在床上,等他醒来,发现屋子内外冷清无比,喊了两声,也没听见有动静。他骂骂咧咧起身,还是没找到人。
摸了摸肚子,他想先去祭五脏庙,银子没有就先赊着。
往日里都愿意赊账给他的食肆今儿却不乐意了,掌柜地凑近他:“张哥,您也别为难我,这小本生意,我还得养家糊口呢。”
张虎浓眉一竖:“又不是不给你银子!我何时欠过你的?”
掌柜这食肆生意不错,整日迎来送往,这条街上许多秘密他都知道。比如,张虎夫妻俩搬来之后,彩凤在暗地里接客的事,好多酒鬼喝醉了没少念叨她的滋味。
见张虎不肯见好就收,掌柜闻到他身上的酒气,怀疑他到现在还不知真相,压低声音:“张哥,不是这话,而是我听说,嫂子已经回了花楼,昨晚上都挂牌了……”
张虎诧异地瞪大眼,在左右观望一圈,发现好多人表面上在吃饭,其实一直注意着他。
一时间,张虎只觉自己又丢了大丑。脸上发烧,他不敢多留,急匆匆就跑了。
没有银子,张虎正想着去找紫娘母女呢,这是晚上,他躺在床上睡得正香,就有人□□进来,捂住他的嘴一顿揍。
张虎嘴被捂住,想要求饶都不能,死死瞪着几人,等他们打够了,他也只剩下几口气,恍惚间他觉得比那次挨板子之后伤得还要重,到底不甘心,在那几人离开前他鼓起勇气问:“几位……为何……要打人?”
因为他仔细回忆了下,最近确实没有得罪人!把他打成这样,都算是生死大仇了。
其中一人回头,冷笑道:“彩凤让我带话给你,她不是那么好骗的!曾经你伤得那么重,她把你伺候好了,你敢背叛她,那就重新养伤吧!”
张虎:“……”
如果是别人,他还能报仇。可彩凤……她如今是挂牌花娘,什么都缺,就是不缺为她拼命的人。
只能自认倒霉。
现在的问题是,他受了重伤,身上好几处骨头都断了,想要养伤,就得要银子买药。他如今身无分文,上哪去找银子?
躺在床上半晌,张虎试着挪动,却根本挪不动。
他扯着嗓子嚎,大半夜的,压根没人搭理他。等到了天亮,才有邻居不胜其扰跑过来。
张虎熬了一晚上,面色惨白,见有人来,大喜:“劳烦嫂子……帮我去……进福街……那个新开的茶楼……找一下他们东家……”
妇人看到他的惨状和屋中的狼藉,就已然后悔自己多事。听到他的话后,半信半疑:“你认识茶楼的东家?”
这么个靠着媳妇接客过日子的混账,还能认识做生意得东家,她怎么那么不信呢?
“认识!”张虎有气无力,咬牙:“我会给你……谢礼……一两……十两!”
妇人不信,但是呢,这人躺在这里都要死了,真见死不救,到时候这人死了来找她算账怎么办?
再次后悔自己的多事,妇人不奢求他的谢礼,纯粹是为了自己心安,特意跑了一趟茶楼。
楚云梨听完妇人的来意,得知张虎被彩凤找人打得很惨,顿时笑了:“我不认识他。”
他以为女人真那么好骗?
以为女人的银子那么好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