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讨厌一个人，甚至她的生死我都不会关心，我只会希望她从此彻底消失在我的生活中。”余婳道。
“她也是这样希望的。”晏婉晨回道。
余婳叹气：“世事并没有那么绝对，我虽然并不能肯定的保证她不是这种想法，但我或许可以帮你试一下。”
“怎么试？”晏婉晨回复的很快。
“你明天有课吗，如果没有，我们见面谈。”余婳道。
这种事情，显然只依靠微信是说不清楚的。
“好。”晏婉晨回道：“上午有课，下午可以吗？”
她发送了具体时间。
余婳看完，回道：“可以，不见不散。”
等余婳聊完，算是了结了一桩心事。她把手机扔到一边，扑到晏戎怀里问：“你在看什么？”
晏戎下意识接住她，避免她摔倒，然后把手机塞到她手中：“自己看。”
余婳被抱着低下头，看到屏幕上一张熟悉的脸，正是她的化妆教学视频。而视频上面漂浮着满满的弹幕：
寻人启事，主播画柳垂杨以失踪整整九天，有知情人士请尽快通知妈妈，老母亲想她。
画画不在的第九天，想她。
“据我所知，这个主播就播了三期视频吧？居然有这么多人等着，是假的吧？”
层层叠得的弹幕几乎遮盖了她的脸，余婳看着难得有些心虚。
她就播了三期，还有一期是为了打脸某个培育花的专家所以跟化妆无关，他这样的主播，也确实不怎么靠谱。
“你为什么会搜这些？”余婳不解。
“看看你努力的结果。”晏戎道：“往常，我基本上没有类似的时间。”
“是吗，那你看到了什么结果？”余婳眨着眼睛问。
晏戎笑了笑，翻开视频的评论区。
最上面的评论是：我拥有性别认知障碍，但我一直不敢说出这件事，当时博主这期视频出来的时候，我是跟最好的兄弟一起看，看的时候我们全程都在笑，等看完以后，也不知怎么鼓起了勇气，把这件事告诉了他。
当时我兄弟表情都变了，他离开了宿舍，整整一天没有跟我说话。我当时很崩溃，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差劲的人，本来就是被抛弃的边缘人士，还非要没有自知之明把这件事告诉别人。
想想以后再也不会有好兄弟，我的所有朋友都会以歧视的眼光看我，我真的有些受不了。
结果就在第二天，他带着礼盒来找我，礼盒里是整整四套洛丽塔的裙子，他跟我说：虽然他也不明白性别认知障碍究竟是怎么回事，但这种天生的东西大约本就无法改变，既然无法改变，就可以试着接受它。虽然你可能会觉得有些孤独，但兄弟不就是陪着你的人嘛。
他还跟我说：“明天不是你早就想去的漫展，既然有这种机会，而且这个博主讲的很细致，为什么不试试？就算被戳穿，也有他们陪着我。”
我这时候才知道，他不止背着我定了这四套裙子，还以自己的名义去试探了宿舍里其他的兄弟，他们知道以后，决定明天一起穿裙子跟我去漫展。
我当时很感动，但又觉得不至于，对三个直男来说，这种事情本就是无法忍受的事情，所以我拒绝了。
然后其他两个人来找我，说：这个博主告诉你，你的情况是正常的，甚至有可能光明正大以这种方式生活，那我们作为你的兄弟，总该教会你什么是勇敢。我们陪你一起，并不是想体验什么羞耻感，而是让你觉得，你并不孤单，这也不是什么令人难以接受的东西。
我当时听完以后就哭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