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批毛色截然不同的马匹踏着相同频率的步伐走在这看似没有尽头的白色土路上。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天空中吹来的寒风变得更加猛烈,使罗伯特几乎无法睁开眼,就连马儿都要轻微的低头前进,连张开嘴发出嘶鸣抱怨声的机会都没有,因为那样就会让冷风如同瀑布般从口中笔直的进入胃部。
他们前进的速度不快,且靠的也近,但因为风声的缘故,迫使二者之间的交流都要用喊来代替。
“该死的,你是在哄我吗?你看看前方,除了一片白色的沙漠,我可没有看到任何文明的标志,如果在天黑之前,文明还摆脱不了寒风,我会把你身上的衣服拔下来套在我和我的马儿身上。”
“嗯……”罗伯特一时语塞,此时他并不觉得蒂法妮像是在开玩笑,首先是因为她并不了解蒂法妮真正的性格,其次是因为她可是身为女爵士,最后,她说话恶狠狠的样子是在让他感到害怕。
有那么一瞬间,罗伯特甚至有些怀念蒂法妮安静沉默的样子。
“我不会记错的,要不我们让马儿跑起来?那样会更快一些。”
“你可以在先跑,随后等你胯下那匹笨马扭到蹄子摔倒,将你压在腹下,任凭寒风侵蚀,等待着我的救援。哦,对了,首先你的马要愿意迈动他那慵懒的蹄子。”就算蒂法妮大声吼着,但依旧不难听出她语气中的嘲讽之意。
这两批马并不是他们自己的坐骑,而是临走时神殿的祭司送给他们的,可以说是混血精灵马,因此要比普通马的个性更鲜明一些,让它们去做可能丢掉性命的事,几乎是不可能的。
正因此,罗伯特胯下的马儿扭过头望着蒂法妮,并很灵性的咀嚼了一下马嚼子,若不是有风的影响,估计它还会喷涂口水。
这一行为反而让罗伯特感到一股危险之意,急忙抚摸马匹的鬓毛,并轻轻拍打了一下它的脖颈,让它不要再做出如此愚蠢的举动。
“算……算了,你冷吗?不然我……把我的衣服给你?”罗伯特卑微的说道,随后,他突然眼前一亮,就仿佛在黯淡的洞穴中看到光芒一般,“你瞧!”
罗伯特指着前方,声音中充满了希望,在被狂风刮起的漫天白色雪花所垒成的半透明墙壁中,他隐约看到了房屋的轮廓,虽然时隐时现,但依旧让他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
闻声,蒂法妮也向前望去,她同样看到了轮廓,但她并没有因此高兴,就算她回过神来,也依旧没有能让她赶到开心的事情,想要从这悲痛中走出,只能靠她自己。
马儿似乎也看到了希望,它们不约而同的加快了步伐,仿佛在不远处有一只发情的母马正在对他们摇曳着尾巴,马蹄声也因此更具有旋律,罗伯特喜欢这种旋律。
渐渐地,风渐渐变得缓和,温度也缓慢上升,他们不再为那几乎能够刺穿骨缝的寒风而颤栗,马儿也有了动力,活泼的样子就像是一只欢快的小梅花鹿,步伐都因此产生了变化。
“呼。”罗伯特长舒一口气,抖了抖肩膀和帽子上的雪花,“你看,我没骗你吧。”
“想必你也不敢。”蒂法妮依旧面无表情,一路上,他都在考虑有关佩格的事情,他们询问过军营,询问过目击者,不论软硬,都只有一个答案,但就算如此,蒂法妮依旧不相信,她想竭尽全力寻找佩格存活的可能性。
这里的法阵也稍微受到了影响,但要比亚卡尔拉好上一些,甚至有些树木还保持着淡绿色的叶子,仅有少数枯萎的树叶落在道路上。
“这倒是。”罗伯特苦笑的说着,随后,他将视线放在了不远处的那个有牌匾的木屋上。
这个镇子虽然是精灵族的,但建筑风格却与人类有些许的相似,全世界被人类文明同化的很快,只因为有些人类的东西又实用又简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