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子监的院子里种了好多花,其中木芙蓉居多,初冬之际,众多花蕊已经开始凋零,唯有木芙蓉开的异常鲜艳,皎若芙蓉出水,艳似菡萏展瓣,它悄悄的探着纤细的身子,不知何时它已然拔高,直到越过了国子监的窗前。
去年的某几天,太傅组织学生在国子监的院子里种植花草,而她与赵正宇负责的正是这株芙蓉,她负责挖坑,他负责撒种,每日都会细心的呵护着它的成长,以至于她每日来国子监都会观察着它,她的失望与懊恼尽数的落在了他的眸子里,他总会劝慰着她要有耐心。
直到所有人种的种子都开了花之后,他们的芙蓉却像一个害羞的女子一般迟迟不肯探头,她心下着急,曾赌气扬言要把这株芙蓉从地底下拿出来,都被他阻止了,后来虽然着急但除了按时按点给它浇水以外却也无计可施。
赵正宇去世后她便再也没有管过这花,可不知从哪天起,这株芙蓉悄无声息的便已长了这么高…
可惜,如此繁茂的芙蓉赵正宇却看不见了。
恍惚间,叶锦懿又看到了那个修竹般的男孩,清风徐来,落花如雨划下,他站在日光与树荫之下,那树枝在阳光的投射下粼粼闪动,他的唇角挂着惯来温和的笑容,在光芒万丈下,他的笑容熠熠生辉,仿佛千年寒冰都会在他这般暖熙下也能一点点的溶解,他周身的气质儒雅而别致,又是那么的恰到好处。
他轻启唇瓣,仿佛在对她说,“锦懿我们种的花终于开了。”
是啊,我们的花终于开了…
可是少了那个可以陪同看花的人,即使开了又有什么意义呢。
叶锦懿沉醉的看着他,仿佛置陷一般场景,她不敢接受这美好的景象,竟是一片不存在的虚幻。
沈蕴宜侧趴在桌子上,眯眸看着线那边的女孩,逆光中她的身上好像赋予了一圈淡淡的光圈,他只隐隐约约的看到了那如露珠一样清澈的眸光正微微闪动着。
下课后,沈蕴宜简单的收拾完东西后就跑了出去,看到正在等他的叶承笙,他才算松了一口气。
叶承笙搂住了他的肩,若有所思的问道:“沈蕴宜,今日你的马车不会又坏了吧?”
沈蕴宜耸了耸肩,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也不知怎么回事马车总是坏,我估计是被哪个使坏的小子给盯上了,在我没揪出来那个使坏的小子前只能跟你们同一辆马车了。”
正在门口等候的小福赶紧跑了过来,他喜上眉梢,正要开口跟少爷说今天马车没坏时,一道冷厉的目光飞了过来,他吓得赶紧把话咽了下去。
这些天少爷的马车也不知为什么总是坏,换一辆坏一辆,今日他特意带了好几个下人过来在门口看着马车,马车在他们的看护下也没有任何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