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若没有君安克的军令,哪怕叶轩心急火燎,他怎么就可能那么轻而易举的将萧月救出,也许即便有那个能力,叶轩都要思虑一番,而他比叶轩的位置还要高,他却义无反顾的拿出了军令救她。
叶锦懿原与母亲所认为的一样,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在他心里是否是那高处才是他一直所盼,叶锦懿也曾质疑过他,还在君安克临终前问过他江山美人孰轻孰重,其实一直都是自以为是罢了,在他心里,心爱之人和皇位从不在一个位置,甚至不能相提并论,哪怕是为了她舍弃皇位,他也心甘情愿。
为了她,他克制住了自己焚烧的心,甘愿默默守护一生,只要她过得好他便从不去打扰,爱是成全,他做到了,她去世后,他厌倦了凡事,没了生的希望,到了最后他思念成疾郁郁而终。
叶锦懿看着那张信纸被折了好几番和上面落下的汗痕,君安克当时才送这封信时该有多么的忐忑和不安。
到了最后,他终究是没有送去,不然萧月怎么临终前还认为着他是一个负心汉呢。
叶锦懿垂下了头,心有些难以言喻的难过,她似乎想到了什么,她让青然立刻回府去清梦阁拿一个东西,青然见她如此着急,立刻回府拿了叶锦懿要的东西,叶锦懿让青然找的是一张画,青然拿着东西过来,叶锦懿接过了东西,急迫的打开。
画的上面是一个人,七扭八歪不成像,画里到处都透着下笔人故意搞怪的气息,这源于叶锦懿方才想起了那时君安克对自己说的回忆,这幅画是她昨日怀念母亲时在清梦阁的逢夹里找出的,虽放的随意,可这张画却被保护的极好,整洁干净,没有一丝灰粒。
叶锦懿曾觉得君安克与萧月是你情我不愿,她总想的自己的母亲就该爱自己的父亲,自己的母亲是跟自己父亲最般配的,母亲不会背叛父亲,对父亲绝对是真爱,她之所以这么想是因为那是自己的父亲母亲,任何人也不能横插一杠,到底是她太自私了,她自私到主动忽略了两个人的感受,可到了今日,她不得不了解事实面对事实。
她不敢说萧月对君安克没有情感的,而萧月明知自己心有那人,可面对自己的丈夫只能把自己心里的情感用一块巨石压制住,她克制着自己不去跟那人有任何交集,克制着自己不去找他,哪怕与别人成亲后她才清楚自己的心到底属意谁,她也不去掺和他的生活。
作为一个已婚女人她保守着传统道德,她忠诚与自己的丈夫,不去跟丈夫以外的男人有任何接触,不去僭越,保持着一个女人该有的底线,哪怕她心里不知何时会掀起一股波澜,她也会极力压制下去,也许到了最后,她只能把自己心里的美好藏在最深处,销毁与他曾经好过的所有证据,不得不去抵触所有关于他的事情,不问候不参与,不关心不相见,不冲破那堵堵在他们之间的墙,身边只留自己与丈夫的物件,唯有这幅画。
叶锦懿有些压抑,她不知该说什么,也不知该做什么,只是到了临走时,她将这幅画连带着那封信一同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