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门,老一辈的人都聚在客厅闲聊,年轻一辈的,则远远坐着倾听。而傅封言他们属于孙辈,自然是没法和他们坐一块的。
苏云清抓住机会,不动声色的朝胡莹点点头,热情地将傅封言和唐萱,引去偏厅的茶室。
傅封言对苏云清的热情一点都不感冒,他只关心唐萱,是否能够适应这里的氛围。
进了茶室,他不顾众人侧目,微微倾身贴着她的耳朵耳语:“要是待不惯,我们坐一会就回大伯家。”
“没事。”唐萱笑笑,见茶室里同辈的人其实不少,不过很多都是生面孔,顿感无趣。
说了会话,苏老爷子的警卫忽然过来,请唐萱去客厅。
唐萱知道傅老爷子也在,因此没多想。只是有点狐疑,自己并不认识苏家老爷子,但贴身警卫相请的礼数未免太大了。
傅封言看出她的疑惑,于是轻轻提醒了一句。“你写的字。”
唐萱回过神,浑身放松的跟着警卫去了客厅。
刚踏进客厅的门,就听到傅老爷子爽朗的笑声。“我就说你肯定没想到。”
“爷爷好,苏爷爷好,唐萱祝苏爷爷寿比南山,福如东海。”唐萱乖巧打过招呼,视线落到李教授身上,又道:“李老好。”
“萱丫头,你来说说,怎么给这老家伙,写了这么一幅字。”傅老爷子朝她招了招手,得意笑开。“我跟他打赌说,你写的肯定不是老骥伏枥,志在千里,他还不信。”
唐萱大方上前,嗓音朗朗的说:“苏老自13岁入伍,一生从戎,战绩赫赫。如今虽已退下,但苏家虎将威名不减,足见老爷子对H国的赤诚之心。因此唐萱才写下: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可怜白发生!”
“这女娃子见识不俗!”苏老爷子哈哈大笑,谁知话锋一转:“可惜呀……”
苏老爷子此话一出,客厅里顿时静得落针可闻,大家脸色各异。就连傅老爷子也皱起眉,眼中流露出一丝不悦。
李教授作为举荐人,脸色倒是没怎么变,但也好奇苏老爷子,“可惜”那两个字后面的内容。
苏老爷子卖了个关子,怡然自得的端起自己的茶杯,抿了口茶,笑道:“可惜这女娃子不是男儿身,否则傅大头就要美上天了。”
傅老爷子虎目泛光,一抬手,朝苏老爷子说了句“你啊”,抚掌大笑。其他人也纷纷笑起来,看向唐萱的目光,亦多了一分赞赏。
唐萱依然落落大方的站着,规矩又得体,脸上挂着淡然的微笑。
苏老爷子笑了一阵,又命警卫去取来纸笔,要当场考考唐萱的笔力。傅老爷子微微眯着虎目,看起来心情非常不错,惬意品茶。
唐萱今天可是给他挣了老大的面子,要知道这群人加起来一千多岁了,难得有个小辈能这么入眼。
警卫很快取来纸笔,唐萱想了想,落笔写下名将岳飞的《满江红》。
最后一笔收势,已经退出去的警卫急匆匆的跑进来,径自走到苏老爷子身旁,压着嗓音耳语。
“胡闹!”苏老爷子一掌拍到沙发的扶手上,气哼哼站起身:“老傅,你也去看看。”
语毕,视线掠过唐萱,顿了下补充说:“这女娃子也一起来。”
唐萱不知发生了何事,马上放下笔,抬脚跟了上去。
厅内众人都不知道发生何事,不远处的傅文林也是一头雾水,看向苏老爷子的长子苏振培。
后者回了个同样疑惑的眼神,继续不安的望向客厅大门。
少顷,警卫又折回来,将薛明珠和苏振培的夫人请过去。
一行人进入偏厅的茶室,小辈们立即被请了出去。苏老爷子气哼哼的坐下,示意薛明珠和大儿媳妇秦文玉,领着唐萱随警卫去客房。
茶室里倏然变得安静,稍后傅文林和和苏振培也进来,惶惶然坐下。
外边的走廊里,唐萱心神不宁的跟在薛明珠身后,推门进了客房。房门打开的瞬间,房中不堪入目的一幕,便猝不及防的撞进视线。
傅封言神智不清,正趴在身无一物的苏云清身上,她的衣物散了一地。
苏云清的视线正对着客房的门,发觉有人进来,登时吓白了脸,急急扯过被子把自己和傅封言盖上。
“光天化日!你真是丢尽了我们苏家的脸。”苏母秦文玉气得差点晕过去,抬手颤抖的指着苏云清。“不知羞耻!”
薛明珠面有愠色,余光看到傅封言的脸色很不对,旋即想稳住唐萱。
可是唐萱的动作比她快了一步,只听房门闭合的闷响传来,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傅封言神志模糊,浑身提不起丝毫的劲,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直到唐萱的身影消失,他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苏云清在自己身下。
“妈,我不是故意的……”苏云清及时垂下眼帘,眼泪扑簌簌的往下落:“是封言他……”
虽然她的话没说完,但秦文玉和薛明珠毕竟是过来人,话都说到这个份上,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老爷子做寿本是喜事一件,如今闹出这等丑事,两家都丢不起这个脸。
薛明珠不喜欢苏云清,唐萱在傅家如何,没人比她更清楚。眼下,若是她再离开,谁也不敢保证傅封言会变成什么样。
主意打定,她立即开门出去,快步回到傅老爷子身边,把房里的情况说了一遍。语毕,环顾一圈茶室,不见唐萱在,心中隐隐生出一丝不安和心疼。
不管她承不承认,唐萱的出现,确实给傅家的安定,带来了很大的改变。
傅老爷子的脸一下子拉了下来,像刷了层浆糊般地紧绷着,一双锐利如鹰隼的眸子,直盯着客房的方向看。
苏老爷子脸上的神色,亦是同样的凝重严肃,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谁也也不敢出声。
就在苏、顾两家人,陷入为难之际,御园通往市区的高速,此时正飞奔着一辆性能极好的军用吉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