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弱拍他肩膀。
先天生灵呆呆地低头,麻木咬了一口,细细咀嚼后再吞下。
不得不说,就冲这赏心悦目的姿态,她是一定要强取豪夺的。
首先从强迫他吃肉开始!
般弱满意颔首,这家伙看起来就很清淡挑食,再瘦下去屁股都没几两肉了,不吃点荤的,这怎么能行?
当路人小哥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啃着某种兽类的蹄子时,白玉猪龙奔进来,撅着屁股拱着般弱,她撸了一把,猪龙就趴在她脚边呼呼大睡。般弱玩了一会,就见锅中的肉条见了底,对方吃得慢,但很精细,骨头啃得相当干净。
般弱笑嘻嘻给小哥挖坑,“好吃吗?”
小哥漆发冰眸,竟说,“尚可。”
满堂的客人竖起耳朵,稀奇瞪眼。
那不是小掌柜的手艺吗?
真的假的?!
还是说这小哥肠子花花不老实,这么快就想到要讨好小掌柜了?
般弱诧异瞧他,这一锅甜酱是她刚开店时做的,食客每一次进出门都仿佛死了一回,久而久之,般弱悻悻认为,定是这金鳌岛的妖仙不懂得品尝!
她只是还没遇到真正欣赏她手艺的生灵!
可不,今日就遇上良缘了!
般弱见他欢喜,声儿都荡出水波,“那你想不想,天天都有的吃?这些血肉大补之物,可不是有元晶就能吃得到的,还得本奶奶乐意。”
“哼哼!哼哼!”
白玉猪龙仿佛听到了开饭的声音,迷迷糊糊昂起鼻子,被般弱一脚踩头,它又甩了甩尾巴,继续安睡。
小哥利落回答,“不想,我不爱吃肉。”
“嘶——”
妖仙们倒吸一口凉气。
明日的新品,莫非是盐焗马尾?!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般弱再可惜也只能心痛放手了,摆出一张挑剔的嘴脸,“就你这小样儿,身板一压就垮,算了,今日放你一马,去结账吧!”
诞遛了过来,拱着双手,笑口常开,“承惠,三万六千八百九十五块元晶。”
哇塞!
好黑!
这都翻了多少倍了!
食客们啧啧称奇。
只见那光风霁月的小哥从容吐了一口神仙气儿,双眸清澄如水。
“要命一条,要钱没有。”
听听!
这是何等的滚刀肉!
果然好看的吃白饭都理直气壮哪!
“什么?没有?”般弱又转了一副面孔,眼睛都绽着精光,浑身兴奋起来,“这么说,你想要吃白食了?”
妖仙们转过头,目不斜视。
要宰了!要宰了!要宰了!
正好诞在收旁桌客人的账,高声道,“掌柜的,这里有个吃白食的!”
那客人是一条鸁鱼,鱼身鸟翼,叫起来的声音跟鸳鸯一样,别看它模样小巧玲珑,色彩斑斓美丽,它不仅很能吃,同样很能滚刀肉。
般弱挑眉,“今天是什么日子哪,双喜临门啊。”
鸁鱼仗着自己是金仙,还在叫嚣,“本大爷吃你的肉,就是你的福气,你个小兔崽子——”
“啪!”
鸁鱼被当场摔死,食客们见怪不怪。
般弱抽回了自己的枝条,又起了逗弄的心思,挠了下另一位吃白食的下颌,“现在小哥你知道,这天底下没有白吃的肉罢?”
他收回目光,点了点头。
般弱给他倒了一碗水,喂到他唇边,狼子野心是昭然若揭,噼里啪啦兜头砸落。
“有婆娘了吗?在外头养没养姘头?不阴痿吧?会不会杀鱼的啊?”
“……”
对方沉默片刻。
“没有。不养。不知道。不会杀。”
“没关系!你长得俊俏,阴痿我也要你!”
般弱凑过去,极其响亮香了他脸颊一口,“还有杀鱼,记得学!”
小哥被亲懵了一瞬。
般弱晃了晃他脑袋,骄横跋扈得很,“快说好!不然小姑奶奶宰了你煲鱼汤!”
“……好。”
小哥最终屈服在淫威之下,做了黑心小掌柜的姘头。
食客们:“???”
不是吧?
这也行?!
当晚,般弱关了铺子,拉着小哥兴冲冲要拜魔神。
“拜魔神?为什么要拜魔神?”小哥道,“稍候,我要送走最后一条鱼。”
他利索剖鳞,祛内脏,刮鳃,抽出腥线,又把鱼过水洗净,丢进大缸里,看得诞一愣一愣的。这神仙小哥长了一双冰雪雕琢不染尘埃的美手,杀起鱼来就像是渡化众生,美得很,又瘆得慌。
小哥干完了活儿,洗了手,又用帕子擦净,随她走进屋内,只见正中央挂了一幅画儿,非仙非魔非妖非怪。
小哥:“这是魔神?”
确定不是撒着尿圈地盘的小公狗?
“对呀对呀!”般弱高兴拍掌,“这可是混沌魔神鸿钧老祖,玄黄大界但凡成亲的,祭祖的,满月酒的,都要拜一拜他,我可是花了大价钱,才能收回这一幅霹雳魔神像!你过来看看,是不是形神俱真?”
小哥:“高兴就好。”
般弱当然高兴,她不知从哪里翻找出一块红布,撕了一角四四方方的,啪的一声,随手扔小哥那张神仙淡颜上,溅起了一层灰尘。
偷看的兔小哥都扼腕不已。
暴殄天物!真是暴殄天物!
小哥反而是平常心,他拎起红布,过了净水,又用法力烘干,这才摊平四角,盖到自己的脸庞。俩人就这样拜了鸿钧老祖的狗头图,往炉子里整整齐齐插了三炷香。
兔小哥欲言又止。
“哗啦!”
红盖头轻快晃动,被艳艳落照以及一张粉扑扑的桃花脸儿顶开。
“哪,鸿钧老祖作证,你便是我的啦。”
她孩子气勾他鼻尖小痣。
“你要是敢跑,我架起大锅,烧起大火,卤了你!”
“再卖给别人?”
“不是,我自己吃!”
“会拉肚子。”
“拉了再吃!吃光为止!”
小哥当场破功,他低头咳着,轻不可闻笑了一声。
还真是小孩心性。
“你笑甚么?”她小臂攀上小哥的肩膀,踮起脚尖搂他的肩颈,“你笑得太快了,我没瞧见,你再笑一笑给我看。”
他一本正经板着脸,“你都要卤了我,你很凶,不给你笑。”
“我哪凶啦哪凶啦!我这不是还没卤吗!”
她仿佛受到了什么天大的委屈,抓着他的衣襟,使劲嚷嚷着,冷凉两指松松遮住她的眼,他曲下了膝盖,浅吻她唇心,气音轻轻,透着一股无可奈何的妥协,“我这不是,还没跑么。真跑了,怕不只是做成卤货那么轻易。”
算他识相!
她眉开眼笑,主动凑上唇,“我不要那么轻的,都感觉不到你。”
他轻声问,“那要怎样呢?这样么?还是这样呢?”
红布似水波一样,晃晃悠悠。
兔小哥:“!!!”
老祖在上!
它绝对没有动摇道心!
兔小哥脸色通红,一溜烟儿跑个没影。
小哥极快瞟了一眼,黑水丸瞳剪灭了寒芒,又慢慢转回湖中央,仿佛一切都没发生过。
边吻边上楼。
红盖头滑到了肩头,又被压在了腰后。
她突然昂起头。
小哥:“?”
她委屈道,“渴了,还饿了。都怪你,亲了那么一阵儿,还没办到正事,你果然是阴痿吧。”
小哥:“??”
是谁扒着我嘴不放的?
还有是谁说只要长得好看就不介意阴痿的?
小哥似乎习惯了她的行事章法,他叹了口气,轻拢她衣襟,便曳着满床的乌发起身,到窗边给她起了小风炉。
风炉里没有余炭,他便用双指挟住,投进一块块银骨炭,它裹缠一层白霜,颜色美极,却不易燃烧,你得细细供着她,用最绵软的丝帛烧成最艳的猩红的灰,煨进她的骨缝深处。
待得她被煨得暖了,热了,烫了,自个儿不觉得吃亏,便也愿意热烘烘的,从那唇缝里,发丝里,眼窝里,漏出一点点白霜融化的饴蜜。
“咕噜——”
清冽的泉水被炭火煮得半沸,翻出细条白浪。
他动作不紧不慢,细细捣碎了那团不听话的小茶饼,又在她身上洒落细姜、碎葱、薄荷、桔皮、盐粒等。若她要闹,不要紧的,先抱一抱,哄一哄,第一沸的火候怎么能够,平淡只会怠慢她。
高高的马尾凌乱撂在胸前,他双臂牵着松松垮垮的白衣,又开了第二沸。
般弱低头去看,这是正正好的时辰,沫饽飘了出来,大朵的,云般厚密,小朵的,比嫩枣花还要轻巧,她不厚道笑了一声,被小哥投来一眼,半斤八两的,谁笑话谁。第三沸已是热得烫手,波浪滔天,又带着一点经久缠绵的余颤。
小哥手指细长,骨节分明,端起那一盏热茶汤时,眼皮细褶处的鸭卵青也化开了一笔煮沸的胭脂,稠得艳艳生辉。
“这碗茶汤,绿的,最适合你。”
般弱:“?”
不知为何,总感觉他在骂我耶。
但她抬头一看,风炉的炭火还烈着呢,小哥懒懒靠在床边,马尾被她扯得乱七八糟,颈后一圈又细又红的牙印,像天光泄了斑斓,轻风骋了暖日,藏不住一点传世秘闻。
般弱特别中意他这一副被糟蹋坏了的倦懒颓靡的模样,就扬起脸,高高兴兴吃了他煮的茶,很是鲜爽可口。
与此同时,窗边飞来一只传音鹤,几乎在看清室内的情况后,它当场奓毛。
“狗男女臭不要脸!!!”
般弱一脚将传音鹤踩扁在脚底,“臭小子再说一遍?”
“说就说!!!”
小鹤气炸了,支棱起翅膀恶狠狠扎她的脚心。
“我们打架打得吐血阿姐不来帮忙也就算了你青天白日竟然在玩男人!!!”
被玩的小哥淡定捡起衣裳穿好,问她晚饭吃什么。
般弱对刚到手的小仙男热乎着呢,冲他露齿明艳一笑。
“你决定就好。”
小哥双手插着发,嘴里咬着一条血桃色发带,含糊道,“我的,扯烂了,先用,你的。”
他又高高扎起马尾,荡出一轮墨色弯月,利落迈出房门。
般弱又叫住他,“等等,小哥,你叫什么呀?”
小鹤:“???”
连人家的名字都不知道你就玩了?你这么野的吗?
“道雪声。”
小哥甩着马尾回头,殷红如血的发带折在那一双清减又如锋刃的肩胛骨旁。
“你呢?”
“我呀?”
她弯起了细细眼眉,“我叫始般弱,始乱终弃的始。”
“很衬你。”
小哥颔首,转身就下了楼。
“嘭。嘭。嘭。”
很快厨房响起了剁鱼声,般弱把门窗关上,又施放了一层密罩,才踹了踹要死不活的小鹤,“又怎么了?你们俩个小废物,让你们办点小事,挑动三族之战,干掉鸿钧那老男人,你们办了几千年都没办好!”
某处密林,魔族罗睺捏着小鹤,气得吐血发狂。
“那是小事吗?那是小事吗?那老男人可是半步天道他多难搞阿姐你又不是不知道!!!”
另一边,小哥熬了一锅鱼汤,转身去洗碗筷。
蝴蝶翩跹而来,落在他的衣襟。
蝴蝶扇动蝶衣,“师尊,您不在紫霄宫吗?太古双魔近日嚣张,妄图挑动玄黄大战,还请师尊示下。”
小哥淡定道,“火候未到,不急。”
元始天尊恭敬应是,又说,“本应在师尊跟前侍奉……”
“不用侍奉。”小哥顿了顿,“我吃了白食,正在被女人玩,你来了,她反而束手束脚,不知道如何玩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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