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利刃吃过晚饭, 陶源单独找到沈十安：“我认为不管是新队员还是老队员，都需要一个领队。”
“并不是说除了你之外的团队领导者，”陶源组织了一下语言，“而是一个精神领袖, 一个能让他们崇拜、仰慕、无条件服从、最大程度上激发他们战斗欲的偶像，一个定盘星类的人带着他们一起执行任务。我跟渠朔能负责他们的训练, 但渠朔是普通人，我的异能又是辅助型, 时间越长，我们和其他队员, 尤其是异能者队员间的战力差别就越小, 所以我们都没有办法担当这样的角色，想要让队员们在心理上绝对服从，这个人必须能在实力上绝对压制。队长你完全符合条件，但是你更多的时间需要处理异能者公会和管理层那边的事项, 所以必须还要一个人。”
沈十安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说寻寻？”
“没错。我们这次铁路线任务过程中副队长单独带队清理了好几波丧尸，我能明显看出来队员们对他的信服和崇拜, 他身上…”陶源想了想：“好像天生带着一股让人折服的领导力。”
那是自然。好歹也是统治过三分之一个异世界的大妖怪。
心中涌出几分骄傲, 眼中也带了点笑意。沈十安点点头：“我知道了，我会跟他谈谈的。”
只是想要说服沈寻将大部分时间花在带队做任务上而不是黏着自己，恐怕要费一番功夫。
沈十安回到卧室的时候沈寻刚洗完澡, 腰间松松系了条浴巾, 要掉不掉地露出半边人鱼线, 头发上还在不停往下滴水。
空调一直开着, 房间里的温度并不高。沈十安从柜子里拿了条干毛巾，坐到沙发上对沈寻道：“过来。”
等到沈寻屈膝在沙发前的地毯上坐好，沈十安用毛巾包住他的头发仔细擦拭搓揉。灯光柔和，空气中浮动着草莓味沐浴露和洗发香波的浅淡香气。当初沈十安捡回小黑第一次给它洗澡的时候用得就是同款香波，超市里买东西送的赠品，从那之后沈寻似乎就对这种味道的洗漱用品情有独钟，连带着沈十安身上也经常飘着一股草莓味。
“你好像有点自然卷。”沈十安挑起一绺头发观察片刻后道。干着的时候不是很明显，湿了就能看出来发尾稍稍有些卷曲，明明兽型的时候也不是卷毛狗啊。
“安安是自然卷吗？”
“不是，”沈十安回想了一下：“姥姥姥爷都是直发，妈妈也是直发，沈家好像没有自然卷的基因。”
“我也是沈家的。”
沈十安笑，“对，你也是沈家的。”
确定头发不再滴水，沈十安将毛巾放到茶几上，运转功法在指尖酝酿出热意，穿插进头发里贴住头皮轻轻按摩，然后根据他的反应调整着力道：“舒服吗。”
“嗯。”男人的声音低沉悦耳，他微微抬起下巴，修长的四肢自由舒展，活像是一只收起尖牙利爪、被撸毛撸得正爽的大型猛兽。
这只猛兽还是个小娃娃的时候头发又细又软，摸起来毛绒绒的，如今却是又粗又硬，扎在掌心里很有些戳手，又从被戳到的地方泛出一股酥麻的痒意。骨节分明的十根手指在发丝间来回穿梭，沈十安一边烘着他的头发，一边将陶源的建议说了出来。
“我知道你不喜欢人类，”沈十安摸了摸男人的耳朵，“但他们都是利刃的队员，又都特别崇拜你，你作为副队长，有责任给他们做出一个好榜样，保护他们的安全，带领他们一起行动。”
大狗子眉头紧皱，摆明了不乐意：“如果我带领他们一起做任务，那不就意味着大部分时间都看不到你了？”
“我就在这儿哪也不会离开啊。如果是耗时比较长的团体任务，我会尽量和你一起带队，小型任务的话几乎都能当天回来，我们依然有很多共同相处的时间。即便是伴侣也不需要时时刻刻都待在一起，独处的空间和相互陪伴的时间对于一段感情来说同样重要。而且你可以把卫星电话带在身上，想跟我说话了随时都可以联系。”
沈十安也坐到地毯上，伸手抚平他的眉头：“我知道刚开始你可能会不习惯，但是你已经长大了，是一个成年人了，不应该把我当作唯一的生活中心。你那么厉害，那么出色，我希望能让所有人都能和我一样看到你的光彩。更何况，我们还有一个强大的敌人隐藏在暗中。利刃越壮大，我们清理掉的丧尸越多，等到对上赫修时才能有更多的胜算是不是？”
沈寻抓住他的手塞到嘴里轻轻咬了一口：“我不是小孩子。”
“我知道你不是。”
“可你还是把我当成小孩子来哄。”
沈十安一怔，凑过去在他唇上亲了一下：“你说得对，抱歉。”养孩子养习惯了，老是有点控制不住。
沈寻没让他离开，伸手搂住他的腰将他打横放到自己腿上：“你希望我出去带队做任务？”
他的体温比正常人稍高，连带着沈十安身上也有些发热。集中精神思考片刻之后点点头，“从领导力和威慑力的角度而言，你是最好的人选。而除了这些原因以外，我也希望你能多点机会学习和其他人相处，杨灿灿跟我说，自从你恢复人形之后队员们都很怕你，作为副队长这并不是一件坏事，但让别人恐惧和让别人心悦诚服是完全不一样的概念。当然，如果你的确不愿意……”
“我愿意。”沈寻抵住他的额头，墨绿色的眼睛里倒映着沈十安影子，温柔、纯粹又笃定：“只要是你希望我做的，我都愿意。”
那双眼睛太过深邃，以至于沈十安望进去之后就没办法挪开，险些以为自己就要被吸进去。
空气似乎突然变得灼热起来。沈十安听见了自己逐渐加快的心跳声，也听见了自己有些沙哑的声音：“……没有什么，附加条件吗？只要你说出来，也许我都会考虑。”
附加条件？
大狗子想了想，一口回绝：“没有。”
沈十安：“……”
该笨的时候不笨，该聪明的时候不聪明。
沈寻从第二天开始正式担任领队带领其他队员一起出任务，沈十安留神观察了几天，效果良好，但凡是利刃接下来的任务完成效率都明显提高。
队员们依然很怕沈寻，平日里见到了立马靠边站得僵直，只有碰上他跟沈十安在一起的时候，才敢壮着胆子打个招呼。但那惧怕中明显有越来越多的崇拜和仰慕。
这天早上，核心队员们照常聚在餐厅一起吃饭，交流前一天的成果以及当天的工作计划。
“咱们今天好像都得出门，陶源哥带着新人出去拉练，南哥和熊哥路哥要去更新异能等级认定，许歌姐应邀去参加城防烧蟑螂，”刘方舟算了一遍：“寻哥今天也要出任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