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禅的脸色彻底变了,却是冷冷地笑了好几声,才轻声道:“陶晋,你言而无信,他日我谢禅得势,绝不会放过你!”
陶晋没在意谢禅眸中刻骨的杀意,随手扔掉那笨重的长刀,又看向他不急不缓道:“不放过我?行啊,那我们走着瞧,”说着咬牙道:“看看谁不放过谁!”
谢禅没明白他话里的意思,眼角余光就被刀光晃了一下,他还没反应过来,陶晋就忽然抓住了他的衣襟,手中匕首当即捅入了腹部。
谢禅脑海里蓦地混乱了,只有无边的痛楚在凌迟,像是要钻入骨髓,入侵着他的四肢百骸。
谢禅眼眸微微动容了一下,面色痛苦不堪,却静默地看着陶晋不说话。
谢流玉只是感觉他们不太对劲儿,却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微弱的火把光芒根本照不清他们那里,谢流玉却心绪不安,本能地大喊一声,“公子,怎么了?回我一句!”
“……”
陶晋抽空瞥了谢流玉一眼,又冷笑一声,用力将匕首拔了出来,谢禅立马倒吸了一口凉气,还忍不住咳嗽起来,谁知陶晋那变态又一刀捅过来,还咬牙低声问道:“怎样,痛吗?痛不痛?!”
痛啊,肯定痛,被一连捅了两刀,他是人啊!
谢禅却状似癫狂地笑着,一句话没回答他,只想着能忍则忍,要是被谢流玉发现那还得了,他也不想顺陶晋的意。
陶晋很不乐意看到他这样,又有点病态地问道:“我跟你无冤无仇啊!你说你为什么要找我麻烦呢?我不招惹人,你干什么又要招惹我?!为什么啊?!”他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大,忽然就克制不住地大声问了一句,“我问你痛不痛!痛不痛啊?!啊?!回答我!!”
谢禅终于吭声了,然而却是再也克制不住地惨叫出声,面色也苍白得吓人,齿缝里艰难吐出一个字,然后痛苦地弯下腰,“痛……”
说实在的,他从前是真的不怕疼,因为小时候没少被人打,还也不知道反抗,后来知道反抗了却反抗不过,慢慢地就麻木了。
但这东西施加在身上,从前的种种痛楚竟显得小巫见大巫,他到底没想到会疼得这样生不如死。
他以为他够坚强,却不知道承担责任是有多难,要付出怎样的代价。
原来他真的受不了。
陶晋似乎还不满足,得意地笑了笑,又将匕首抽了出来,谢禅再次惨叫出声,他却无比的快意,“痛?!是啊!痛!可那是你痛!我不痛啊!为什么你们都要招惹我?!都喜欢作贱人?!为什么!你倒说!说啊!”
凝着血光的匕首终于晃了谢流玉的眼睛一下,眼看着刀尖不断滴落的血珠,他当时就愣了,忽然不知道要做什么,直到陶晋吼完这一句,他才猛然间回神,声音也带着些许哭腔颤抖得不行,“陶晋?!我去你他娘的!你竟敢碰他!我杀了你!”
他刚想抄剑冲上前,陆致宇却果断开口道:“拦住他!”
几名少年对视了一眼,眼疾手快地抓住了谢流玉,谢流玉却在此刻不管不顾,用力甩开了那些人,“滚开!别碰我!!”说着又兀自咬牙一剑指出,骂道:“谁让你碰他的!陶晋我操/你他娘的去死吧!”
陶晋忙反身过来面对着谢流玉,眼疾手快将匕首抵在了谢禅脸颊处,咬牙道:“你再往前走一步,我就杀了他?!”
谢禅此刻眼前已经有些花了,那些人的身影眼见要变得模糊,可他又不敢就此睡过去,因为还有那些孔名弟子还在啊。
谢流玉终是停了下来,咆哮了一句,“你他娘到底想怎样啊?!”
陶晋冷笑道:“我想怎样,怎么不问问你们想干什么?还有你,让你给我跪下你也敢不听?!跪啊!给我跪下!”
谢流玉神情不太好看,却还是果断跪了,他差点就脱口说出:我给你跪下可以,但是,如果他出了什么事,你也给我记住了!我肯定让你生不如死!再让陶政生不如死!
但谢禅的性命掌握在他手里啊,他不敢这么说激怒陶晋,只得咬牙切齿,心口不一道:“好,我给你跪下,我求你,求你别伤害他,要我做什么都行!”说着又咬牙看向谢禅试探着问道:“公子,你说句话好不好?”
陶晋心里说不出的快意,冷哼道:“早知今日,那又何必当初!”
谢禅愣是瞥着口气,用虚弱的声线轻轻地道了一句:“别废话了,快走。”
陶晋不屑地扫一眼谢禅,又扬声道:“拿下所有人!”
见那些官兵一拥而上,谢流玉茫然了一瞬,又急忙回身护在那些黑衣少年面前,然而谢禅的性命还掌握在陶晋手里,他们都不敢轻举妄动。
忽然有个少年忍不住推开众人站了出来,却是对着陶晋骂道:“陶晋!你言而无信!你说过不会伤人的!你怎么能骗我?!”
陶晋不屑地冷笑了一声,完全没在意那少年,众少年却看向那少年道:“夏轻?!居然是你?!”
谢禅没听清楚他们在说什么,只感觉刀上的血全蹭脸上了,黏黏糊糊的,眼皮也逐渐打架了,随着他膝盖一软,整个人正要向前扑倒,就立马被人接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