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心(1 / 2)

谢文诚没看出谢禅的异常,便蹙眉道:“流玉,你让开。”

旁边的小厮想过来拉开谢流玉,谁知谢流玉心一横,吃错药似的吼了一句,“滚开!”

谢文诚大概没料到谢流玉会突然这样,皱眉道:“流玉你?”

谢禅急道:“流玉你让开。”

谢流玉却道:“谢子婴,我大概上辈子欠你的,你要是疼就给我说出来。”

谢禅一怔,感觉到指尖在微微的颤抖,忽然回想起那年冬天,任思齐也是这样拼命护着他,只是他那时候没用,连累了任思齐一辈子,也让他愧疚了那么多年。

谢禅最终没想让谁替他挡灾,便尽他全身的气力掀开了谢流玉。

谢文诚袖下的手握成了拳,那份怒火终究还是没能平息,又想给他一戒鞭,但这回谢流玉闪得快,生生替他受了这一鞭。

谢禅眼睁睁看着,心头忽然翻涌起难忍的悲哀,一时没忍不住喉头的温热腥咸,就呕出了一口血,眼前也变得晃晃悠悠的,一咬紧牙,那些重叠的影子又清晰了。

谢文诚的语气终是软了,“怎么?”

“怎么会,不是才……”谢流玉一时慌乱了,忙抓住了谢禅的肩膀,一遍又一遍地将内力渡入他体内,颤抖的话音低低道:“子婴,疼的话你就哼出来,不丢人。”

谢禅面色如纸,却没哼一声,抬首看向谢文诚轻唤了一声“爹”,话音中夹杂着些许叹息,“从前我以为只要我比别人优秀,你就会正眼看我一回,我以为只要我拿了文魁,你也能寻常人家的父母一样夸我半句,我又以为只要我考上孔名……说太多就是空谈了,有时候我都在想,我到底,是不是你在街角捡来的,您为什么就不能为我想一想?”

谢文诚的火气又被那兔崽子激上来了,他淡淡道:“流玉,你让开。”

谢禅眼睛酸酸的,心里稍微动容了些许,又抬头道:“爹,我很想问一句,如果在这个家里我是多余的,那您又为什么要容忍我那么多年?今天的这一切若换作了谢余真,爹是不是就不会这么生气了?!”

谢文诚蹙眉道:“你胡说什么?流玉让开!”

谢禅忽而笑了笑,他一笑,就忍不住地觉得很悲哀,满腹都是积压了好几年的委屈,多如山川压顶,喘不过气来。

谢禅还是极力咬牙忍住了那份波动的情绪:“若非您背负奸臣之名,孩儿又何须为人打骂□□,却步步忍让未曾还过手?当年您骂孩儿懦弱,后来孩儿还手了,也不过是为了保护孩儿亲近之人,而您却说,孩儿这个性子早晚有一天会惹事。您还真是料事如神,孩儿至今惹祸堪比家常便饭!”

谢文诚铁青着脸色,很刻意地压住情绪,愣是把那句死也不愿意出口的话说了出来,“说这么多,你要是在这个家待不下去,那就滚出去!”

这句话仿佛晴天霹雳,劈得谢禅一愣一愣的,他半晌后才有些磕巴地道:“对、我、是、是我……”

谢禅心道:我这辈子真的是窝囊够了。

谢禅碰了碰谢流玉胳膊,低声道:“流玉。”

谢禅实在没力气了,只得咬紧牙关抓住了谢流玉的胳膊,艰难地站直了。

谢文诚皱眉道:“你又想干什么?”

谢禅忽然一怔,而后又站稳了,只状似轻松地问谢流玉:“哎,你怕不怕我爹?”

谢流玉嗯嗯两声,又连连摇头,谢禅便欣慰地笑了一下,“走。”

谢文诚也不知是急了还是气的,一见谢禅不对劲儿,眼眸深处就出现了浓郁的不忍,但随即又淡然了,默默地看着他的背影。

谢流玉则背对着谢文诚道:“丞相,对不起。”

谢禅隐藏在袖下的手瑟瑟发抖着,连双腿走路时都有些发抖站不稳的,眼前的东西也开始出现了重影。

这时,迎面走来一个重叠的影子,谢禅没看清那人是谁,差点和他撞在一起,还好被谢流玉拦住了。

谢禅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听谢文诚道:“余真,你来干什么?”

若说方才的谢禅还能勉强站稳,此时却是又踉跄了好大步,脑子嗡嗡作响,紧接着耳畔响起谢余真的声音,“爹,他怎么了?”

谢禅拽住谢流玉的胳膊,闷声道:“走。”

谢流玉这回竟意外地不叫谢余真“二公子”了,一心扶着谢禅。

谁知谢余真却故意拦在了谢禅面前,笑道:“哥,你要去哪儿?你身上怎么有血?你不会……”

谢禅咬牙道:“滚开!”

谢余真这不怕死的,似乎并不会看人脸色行事,硬是上前拦住谢禅的去路,道:“哥,任思齐呢?他怎么不在?我好像听说他被人推了一把,旧病复发了,为什么呀?”

谢文诚觉察了不对,忙出声提醒道:“余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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