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好(1 / 2)

温谨并没有回青云山,反而去了山脚下的一个小酒馆喝酒,他自斟自饮了一小会儿,才不耐烦地吐出一口气,眸光里泛着杀意的波痕,冷冷地凭白开口问道:“这么跟着我有意思?”

躲在酒馆门外的少年人眉目一跳,憋着什么都没说,径直走进来单膝跪下,又沉默地埋下头。

温谨冷笑道:“你有病?”

少年陶晋憋了一口气,低低地讥讽道:“催情蛊是郸越禁药,本来就为数不多,少主却浪费在一个普通人身上,被胡掖普达知道了,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温谨却道:“胡掖那王八蛋知不知道,关你什么事?”

陶晋硬声道:“我不知道胡掖普达是要少主把催情蛊用在谁身上,但肯定不是任清冉,我只是想提醒少主,别忘了……”

温谨气急败坏地掀翻了一个茶杯,哼道:“我他娘做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指手画脚?”

陶晋也道:“少主既然那么讨厌任清冉,那何必给他下催情蛊,直接杀了他岂不是最好的办法?!”

温谨稍微皱了皱眉,忽而起身踹了他一脚,他被踹翻在地也没说什么,又默默地爬起来,温谨看也不看他,冷笑道:“同样不是人,但这他娘就是你我的区别!陶晋是吧?我警告你,我跟胡掖那王八蛋有什么交易,那也是我跟他之间的事,他做什么你不敢管,我怎么做你也没资格过问!别他娘再来招惹我,对任清冉我可以仁慈,但对你——你算什么东西?”说着不等陶晋有所搭话,便起身一拂衣袖,大步越过他离去了。

陶晋默然不语,待温谨不见了踪影,这才微微抬起头,眼里泛起用那种野狼独有凶光,缓慢地在深深杀意波动中毕现。

他的嘴角逐渐地滑出了一丝血迹,却丝毫不在意,反而缓缓地站起身来,然后攥起衣袖,用力将那血迹反复一遍又一遍地擦,唯恐擦不干净似的,而这全过程都目光森然地盯着温谨离去的背影。

他冷哼着,带着几分市井的痞气,往地上唾了一口,“仁慈?明知道催情蛊有多丧心病狂,真那么仁慈还会用催情蛊?装什么装,杂碎罢了,你也配?”他说着,唇角又情不自禁地微微扬起,深深笑意不禁令人看得后背发凉。

直到温谨背影消失,他这才转身朝着反方向离开。

而小酒馆的对面不远处,温昱和谢禅并肩站着看完这一幕,温昱开口道:“倘若陶晋背后是陶政,那这陶政可就有意思了,能得到郸越的禁药,要是有人说他投靠了郸越,肯定会有人信的。”

这么说挺有道理的,但话中稍微还有小小的逻辑,谢禅道:“怎么不是温谨叔……”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知道温谨给任清冉下了催情蛊后,谢禅发现那声“温谨叔叔”他叫不出口了,顿了顿,谢禅道:“也不一定,若陶政真的投靠了郸越,那他何必等了十几年都没有动作?据说当年前朝局动荡,他还联合众臣推荐今上做皇帝,这应该……”

温昱却忽然冷笑着打断道:“谁告诉你他没有动作?”

谢禅:“……”

温昱又道:“胡掖普达是羌族那个所谓的第一勇士,当年文帝带去的齐方将士招致埋伏,差一点全军覆没——他们中肯定有人投靠了郸越,否则齐方将士怎么会轻易着了郸越的道?没准文帝的死也跟那个人有关,但那个人肯定不是温谨。”

撇开温谨,谢禅也觉得不太可能,无奈道:“但陶政毕竟是两朝忠臣,该怎么做他应该会权衡利弊,投靠郸越他没什么好处,何况他还是齐方的三公之一,手握十几万将士的虎符。”

谢禅却没想到,温昱听了他最后一句话,却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忽而冷笑道:“陶政那老狐狸是两朝忠臣?!传言说他不是什么好东西,你没听说过?!”

温昱的神情太过认真,仿佛春日里盛开的花,生生在瞬间被凝冻成了冰花,无边的霜寒,谢禅只觉得浑身发冷,就试探着着道:“不是,我只是把我的感觉说出来……你别生气。”

谢禅面色有些为难,温昱这才察觉到自己说了什么,也就不管不顾地偏开头去,然后走人了,一副不打算搭理他的样子。

谢禅隐约觉得温昱有事,出于礼貌和担心,他道:“你怎么了?”

温昱表现得倒是淡然,“没什么。”

谢禅:“……你要是有什么想不开……”

温昱却忽然没好气地扔下一句,“你烦不烦?”

“……”

好脾气的谢禅忍不住心想:谢禅啊谢禅,你贱不贱?

谢禅肚子里憋着点火气,但又没敢向温昱爆发出来,只能在后面跟自己生闷气。

没听到身后的谢禅吭声,温昱走了几步才意识自己方才好像说了难听的话,忙一停下脚步,谢禅正在思考人生,也没看前面,差点撞上去,温昱忙扶了他一把,“对不起。”

谢禅往后退了一步,“哦,没事。”

温昱沉默了一会儿,又开口道:“很多事我不能坦然跟你说清楚,我有我的事要做,不能随便跟人说,但你很聪明,我可以提醒你一点——陶政这个人不是什么好东西,但他看上的绝不会是名利,所以太尉又如何,没准儿他根本看不上。”

那除此之外,他还能看上什么,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吗?但也不可能,若他真想篡位,早在十多年前朝堂动荡的时候为什么不起兵?

可除了这个,谢禅也想不到这世间还有什么东西,是能诱惑人的。

两人赶到客栈时,天色已然暗了下去,任清冉房门外正围着好几个人,各自之间接头接耳,低声地讨论着什么。

谢禅忽然听到了一些不堪的字眼,不详的预感难免就紧随其后了,他便也不过脑子想,拨开人群闯了进去——谁知道看到房间内的一幕时,他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任清冉还在昏迷不醒,但头发已经被人重新束好了,白色的中衣穿着也是整齐的,被子盖到了胸口,胳膊上被扎的地方被一块丝绢包扎了,往外渗出些许血迹,他的眉头也深深地锁着,不知道梦见了什么,放在心口的手还紧紧抓着被子角。

倒是他里侧躺坐着满脸惊惧的少女,她使劲儿地埋着头,本来衣服穿得就少,这会儿还衣衫不整,眼中的恐惧令她浑身有些颤抖。

最令谢禅惊讶的,是那少女竟是卡娜,而不是温近月,谢禅一时间感觉记忆错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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