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司似笑非笑地看着宁玉鸢,“虽然,年龄稍微大了点,但河神宽容,并不与你们计较。能被河神看中,那是你们八辈子都修不来的福分。”
宁玉鸢笑容微僵,心里骂娘。这福气给你要不要?
她面无表情,“你这样误导村民,祸害于家村,当真以为事情不会有败露的一天?什么河神献祭,于长老,说到底,你是为了自己的私心吧?”
祭司听到这话,脸色剧变,他眯眸看向宁玉鸢的,眼神逐渐危险,肃杀之气在地牢蔓延。巫师低着头,额头冒出冷汗。
宁玉鸢见气氛不对劲,她心里咯噔一声,艾玛,她这嘴,不会说中了吧?不是吧不是吧,她不过随意激一下,倒还瞎猫撞上死耗子?
她干笑两声,心中发虚,抬起头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
“这天气倒是不错嘛哈哈……”
“荒唐。”慕寒突然淡淡开口,“祭司是什么人,怎会为了区区祭台上的贡品,不惜冒险去触怒河神?”
宁玉鸢眸光闪烁,她连忙笑道:“是我糊涂了。祭司大人肯定不缺这些。”
祭司没有说话,沉静的眸光落在慕寒身上,眼里探究。少顷,他忽然笑了起来,转身离去。巫师则停下欲言又止地看着宁玉鸢,看了一会,最后什么也没有说,连忙跟着大步离开了。
看得宁玉鸢一阵烦闷,要说就说,不说话,又站那看她是怎么回事?也太磨叽了吧。
“你不该说话这样莽撞。”慕寒忽然开口,他皱眉表示不赞同,声音淡淡,“身在异地,不知旁人底细时更是如此。口不择言终有一日会遭来大祸。玉鸢,谨言慎行。”
宁玉鸢也很无奈,“我也不知事情,谁知道随意说了一句,恰好就说中他的心事了嘛……”看到慕寒正皱起眉头看她,她才收声,病恹恹地哦了一句。
她忽然想到了什么,问慕寒:“舅舅,你也不像是会因为一点小事和旁人起争端的人,怎么这次就不惜引起众怒,成为众矢之的的对象?”
宁玉鸢垂眸沉思,这才想到了让人费解的地方。
是了,当时她只想着逃跑,倒没想到这一层。现下细细回想,以慕寒的性子,怎会那么轻易就与人起争端?这未免太蹊跷了。
宁玉鸢看向慕寒,想让他给自己一个解释。
慕寒却没有回答,他漆黑的眼眸深沉若水,看向远方时好像思绪也跟着悠远。忽然想到了什么,眼里掠过一丝寒芒。
“先不要想那么多。”慕寒道,“我们现下能做的,只有等。”
他目光落在外面,好像真的在等待什么。
“等?”宁玉鸢疑惑。
“等。”
他一撩衣袍,盘腿坐下,双眸阖上好似宁心静气,丝毫不慌张,仿佛对此事早有所料似的。
宁玉鸢不解看向他,不知他的底气从何而来。看了一会,便觉意兴阑珊。想了想还是决定听他的话,原地坐下静候。
等了两个时辰,果不其然等来了。
宁玉鸢看着眼前绝色冰冷容颜的女子,身穿黑色劲装,如墨的长发高高扎起,像是浸入冰窟的寒冷。黑衣胸口处用金丝绣着曼珠沙华,栩栩如生,透着华贵和妖冶的气息。
好似她一出现,整个地牢都显得黯淡了许多。
那女子却没看她,冰冷的眸光落在慕寒身上,声音异常好听,却像是冬日里的寒潭,彻骨的寒。
“早让你不要多管闲事。”
慕寒看她眉头上挑,心中顿时无奈。和她相处也有一段时间,自然也清楚,若是她的眉头上挑,那大抵是生气了的。
“夭华。”慕寒声音无奈,却很坚定,“你明知我不会放任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