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会试重开,一拖再拖,一直拖到了十一月,旁人只当朝野内外也不太平,科举一再延后,也是理所当然。
可虞幼窈却是知道,虞宗慎任内阁首辅之后,将科举重开一事,放到了首位,最迟八月底考生就能重入考场。
只可惜,虞宗慎丁忧去职,内阁忙着争权夺利,朋党倾轧,这才导致科举一再推延。
科举不兴,如何兴社稷?
这一切,都昭示了大周朝,大厦将倾。
也是因为看透了这些,虞幼窈对京里的消息,也不再关注了,因为没必要了。
虞幼窈又问:“殿试什么时候考?”
林若如笑了:“今儿就是殿试之日,大家都猜,此次殿试,状元之名非宋世子莫属。”
虞幼窈深以为然,三位皇子的争储之心,却是昭然若揭,朝野上下暗潮汹涌,阅卷的官员,肯定遍及各个党羽势力。
每一个派系都要想方设法,在阅卷的过程之中,将对方的人才打压下去,不能明目张胆了来,就要挑考卷上错漏,不当之处。
宋明昭在这种情况下,还能脱颖而出,惊才绝艳之名,也不是浪得虚名。
用过了午膳,林若如迫不及待,想要回家让母亲试一试膏油的效果,虞幼窈有孝在身,也没有长辈陪同,也不好在外面久。
两人一起出了酒楼,才走了几步路,虞幼窈就听到身后,来了一声流里流气的声音。
“哟,这是哪家的小娘子,怎么跑到酒楼来抛头露面?是跟林若如这个骚货一起,在包厢里私会男人?”
之前在大街上见过的贾长风,带了十几个护卫,向她包抄过来,转眼间就挡去了虞幼窈的去路。
贾长风脸色通红,打着酒膈,目光淫邪地在虞幼窈身上,语气十分嚣张。
一个护卫上前一步,与孙婆子说了两句。
孙婆子连忙来到虞幼窈身边,凑到她耳边:“守在屋顶的护卫,看到小姐进了仙飨楼后,贾长风跟前的小厮,在仙飨楼附近鬼鬼祟祟,探头探脑,离开后不久,贾长风就过来了,还点了和小姐邻近的包厢,小姐一出包厢,喝得正得劲的贾长风,突然连酒也不喝了,跟在后面出了来。”
虞幼窈若有所思,贾长风是盯着她出门,只是为了调戏她?
林若如气青了脸,一抖手中的长鞭,指向了贾长风:“我和韶仪县主只是在包厢里谈事,你少在这里污言秽语。”
泉州虽然风气开放,女子经商也不稀奇,只是像林若如这样正值妙龄,还未出阁的女子出来抛头露面,出入酒楼这等三教九流,鱼龙混杂的场合,免要被人说道。
经商之人大多都是男子,林若如也经常与男子共处一室,洽淡生意,久而久之自然会闹出不少闲言碎语。
林若如自己不在意这些,她是打定了要接掌林家,将来招一个赘婿入门,生个一儿半女,跟着她一起姓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