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澳洲人与孤儿院达成的合作协议,超过五岁的孩子就要交给澳洲方面扶养,剩下的则在孤儿院培养到五岁.
如今,孤儿院里的婴幼儿数量也随时在变化,这次与上次一样,代小山在清点完人数后,按照每人每月三两白银的标准给孤儿院支付了抚养费。
在这个时代,澳洲方面支付的标准算是很高的了,因为一个三到四口的小康之家,一个月的生活费也就是三到四两白银左右,当然了,澳洲人支付的标准虽然比较高,但这里面也包括支付给孤儿院的管理费用、人工和其它维持日常运作的各种开销。
代小山知道,安格尔嬷嬷确实把这些银子大多数都用到了孩子们的身上,从孩子们的脸色和活泼程度就能看出,如今孤儿院里的孩子们营养水平比过去高多了,衣服和寝室的卫生也有很大改善。
代小山还仔细检查了校工们的日常工作,发现自己早些时候给安格尔嬷嬷的幼儿教材也一直在使用,特别是一些儿歌类的教学成果很不错,大概是儿歌比较注重人性初始,因此就少有文化隔阂的原因吧,就连那些参与教学的葡萄牙教士也喜欢上了里面的歌曲。
另外,代小山对安格尔嬷嬷坚持汉葡双语教学的做法很是赞同,开发孩子的语言能力要越早越好,作为医生,他接受过一些幼儿生理教育,深知一个孩子每多掌握一门语言,那么这个孩子的智商水平就会高出一个层次。
对于红楼的人们而言,远在万里之外的澳门,在这座幼儿园性质的孤儿院里,教士们在孩子的婴幼儿时期就开始为穿越者们培养人才了。
关于以后骄傲号每次来澳门会有多少孩子上船的问题,安格尔嬷嬷十分笃定地告诉代小山,如果内地没有出现大的动荡的话,以后每个月能送来的孩子大概不会超过十人,按照骄傲号差不多一个半月来一次的频次来算,也就是说,一年平均也就是不到百人的规模。
显然,这点人显然是不够用的,但是在现有条件下,要想再扩大收养人数的困难很大,主要原因就是教会在内地的发展极为受限,关于这一点谁都是无解,毕竟天主教在以儒家传统为主流社会意识的内地属于异类、异端,尤其是非常不受士绅们和官府的待见,而底层民众虽然不像读书人、士绅精英群体那样抵触天主教,但在一个家族宗法控制下的社会,大多数底层老百姓仍然会从思想意识上盲从那些士绅读书人和精英们。
代小山对这个问题有过研究,作为一个来自旧世界的穿越者,自己知晓这段历史,也清楚地知道,天主教在内地其实是很难有大规模发展机会的,哪怕这些教会只是做一些慈善事业,包括做一些治病、赈济和收养孤儿这种事情,那也是十分的艰难。
确实,恰恰就是这些慈善事业,才真正触碰到朝廷的敏感神经。
归根结底,这个深层次的原因既简单、又现实,而且很残酷:
因为人心的向背,关系到朝廷的统治根基稳固与否。
特别是在眼下这个历史时期,如今的大清新朝初始,律法严明,朝廷对地方的控制比大明要精细严密得多,哪怕是做慈善,让百姓得一些实惠,也必须要讲究“恩出于上”,也就是说,必须通过官府操作主导、通过显示“皇恩浩荡”的途径来实现。
否则就真有瓜田李下的嫌疑了,很有可能被皇帝和官府怀疑你做慈善的动机。
毫无疑问,站在皇帝和官府的立场上看,朝廷对于来自民间自发的或者有组织的慈善行为向来是很警惕的,朝廷非常不待见这些所谓的慈善。
更有甚者,还会有意无意地打压这种民间行为,特别是大清开国的几位皇帝,他们在这方面的警惕性很高,显然这些慈善行为会被皇帝们视为是与朝廷争夺民心的手段,所以如果一个皇帝相对比较英明聪明一些,以各种借口来限制打压这些民间慈善活动是必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