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脸色十分难看,却依旧僵着脖子,不肯认,“我就不道,你能耐我何?”
“不如何,只是这赔偿,我就收回了。权当作是婶子给我的名誉损失的补偿吧。”文舒将手中的交子收了回来,折巴折巴就要塞回腰间。
妇人好不容易才争取到这二十贯,哪能轻易的让文舒拿回去,当即就要扑过去抢。
“你想毁约,这是你刚才答应的。”
文舒避开她伸过来手,讥讽道:“该我承担的责任,我承担了。该道的歉我也道了。如今我不过是想要个公道。”
“是啊,冤枉人道个歉怎么了?人家小姑娘都有这个勇气和担当,她一把年纪反倒一点气度都没有,这谁说的真话,谁说的是假话一看就知道。”
“就是,就是,都说女肖母,她这气量和教养,只怕女儿也不是个省油的灯。那吃食不会是她故意吃下去,就是为了讹人钱吧。”
眼见议论越来越难听,妇人气得脸都绿了。
没错,她是想趁机讹些钱,可她女儿怎么会故意拿肚子里快要出生的孩子来讹人。
可现实就是这样,不知名的群众总是喜欢以自己的认知去揣度事情,哪怕有些事情看上去本就不合理。
文舒看着妇人为难气怒的脸色,心里却没有丝毫同情。
她唯一同情的只有那个早产逝世的孩子,因为整件事情里,他是最无辜的。至于小孙氏和眼前的妇人,都不清白。
若是妇人去她家闹,只为给女儿早产讨个公道,她还能怜她几分慈母心,虽无奈,却还是会耐心同她好好解释,并且心甘情愿给出比现在更多的赔偿。
如今她虽然也作出赔偿了,但更多的只是为了承担自己的那部分责任,并洗涮污名。毫无任何同情可言。
因为除了说早产的事,她还故意编些她和孙大郎的私情出来,污她名声。甚至扬言要报官,就是为了让她心慌害怕而任她拿捏,好在赔偿的时侯,狮子大开口。
却从未想过,一个背上这种污名的小娘子,日后要如何在世人眼光下过活。
不,也许她想到了,只是还是做了。
因为这样可以讹到更多的钱。
之所以说小孙氏也不清白是因为,文舒与孙大郎自小脾气就不对付,小时侯就没怎么在一起玩过,孙大娘虽在他们小时侯也戏言过说长大后结亲,但当场就被她和孙大郎双双拒绝了。
从此再未提过。
长大后,她跟孙大郎更没独处过,所以孙大娘他们不可能会有这种想法,并且乱传。
小孙氏的母亲长居于乡下,鲜少来往孙家,怎么会无端猜想她与孙大郎有私情呢,左思右想,只有小孙氏在中间说了什么。
妇人在围观群众的‘声讨’和文舒那张二十贯的的诱或下,最终还是低了头,跟她道了歉。
文舒要她亲自道歉就是为了让她把自己先前的话收回去,从而再次澄清自己名誉。
如今想要的效果都达到了,她也没再纠着不放,当着众人的面给了二十贯交子,并立了小孙氏四十无子后赔偿一百贯的字据。
事情一了,她也没有久留,立时就跟文老爹回了家。却不知那边妇人趁着众人还在,在院门口跟孙和平夫妇说,这二十贯是文家赔偿给她女儿的,孙家不得占用一分。
孙大娘本来就因为自己心软给小孙氏吃食,导致孙儿早逝的事而自责,闻言一点都没争执,连声说他们不要这个钱。
妇人却不放心,非要孙家夫妇立下字据,还说现场有这么多人见证,不能反悔。
孙家夫妇无意与她争执,很爽快的立了字据。而妇人拿着二十贯进到小孙氏房间,却跟她说给这二十贯是她多要来的,只能给她十贯,剩下的十贯,留给她弟弟明年成亲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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